“神灵草、黑听根、紫罗翡……还有……安神芝。”
乌宓皱眉,翻开云七汶给他的书,“十株。”
他看了看自己采摘的,数了两三遍,“为什么只有九株?”
他种了明明有十株。
想到什么,他脸色黑沉下来,在自己的纳物袋里寻了一会儿,找出几株品相不好的安神芝,挑了一株不甚满意的放在筛子里,起身垂袖端起筛子。
此时正是正午,烈日当头,自踏入灵师境以来乌宓倒没有以前那么无法忍受这炙温,但是依旧不是很舒服。
娇惯的身体,对热度的排斥,不好的记忆让他的的脸色微微苍白。
乌宓抿了抿唇,端着筛子正打算回起居室,转身的时候,目光正正对上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
一阵风吹过来,红色的发绳随着风散开,那些被发绳挽着的长发散落下来,落在乌发修士单薄的肩膀上,他似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眼神微怔,随即便是下意识的冷漠嫌恶,退后两步,不咸不淡道:“师兄。”
容祁风似没看见他眼中的情绪,他伸手将飘落的发绳接在掌心中,轻声道:“我听你的杂役弟子说你来后山了,就来看看你。”他上前两步,是离乌宓极近的距离,随即抬起手绕到乌宓的身后,修长的十指穿过乌宓的长发,带着那一根红绳将乌宓的长发束好。
系完红绳,他低垂下头,定定看着乌宓,眼睛里似有万千不可说的光华。
乌宓皱紧了眉头,这种眼神……为什么要这么看他?
他偏头避开了容祁风的目光。
容祁风一顿,勾唇一笑,清风明月般的净朗。
“师弟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气我闭关前没和你说?”
“师兄多想了。”
“以后不会了。”容祁风低声道,他的手从乌宓的发间落了下来,“以后我不在,都会和你说一声。”
戚娄衣站在不远处。
视线里容貌艷丽无双的修士颦着眉头,白衣修士在他旁边柔声说着话,他捧着筛子,最后不耐烦的把手里的筛子递了出去。
祁风师兄对师父是不一样的。
他这样想着,心头莫名的难受和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对自己和对祁风师兄,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呢?
也正是这个时候,乌宓看到他。
乌宓脸色彻底冷下来,“戚娄衣,滚过来!”
戚娄衣下意识走过去,“师父。”
“我交给你的药地,为何安神芝少了一株?”
什么安神芝?戚娄衣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看着乌宓的神情他觉得接下来不太妙。
乌宓摘下腰间扣着的长鞭,戚娄衣脸色一白,连忙闭紧眼睛。
又要被打了,他这样想着,过了一会儿,发觉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睁开眼睛,看到祁风师兄握着师父的手,轻声道:“一株安神芝罢了,师弟饶他一回?戚师弟刚刚做这些事情,一不小心拔错了一两株也是情有可原,时间再长些就好了。”
乌宓神色越发冷漠,“师兄倒是善解人意。”他收回长鞭挽在腰间,别了一眼戚娄衣,“要是下次再误摘我的草药,你那猫就别想留着。”
戚娄衣连忙点头,“不会了师父。”
乌宓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歪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前几天给你的功法学得如何?”
戚娄衣恭声回答,“已经到三阶了。”
心里暗含着期待与喜悦。
谁知乌宓却很是不满,“才三阶,怎么这么慢?那本功法我已经交给你半年,半年你告诉我才三阶?”
没有得到夸奖反而得到批评的戚娄衣沮丧的低垂着脑袋,“明明……明明已经很快了嘛……”阿六听到他将那本功法修炼到三阶的时候,眼睛都快掉下来了,还问他怎么这么快,为什么到师父这里却只是一句怎么这么慢。
回去的时候戚娄衣将这件事说给阿六听,阿六挠了挠脑袋,“也许乌宓师兄……拿你和祁风师兄做比较?”
戚娄衣错愕道:“做比较?祁风师兄当年也修炼过我这本?”
阿六点头,“听说祁风师兄只用了一月就三阶了,那是祁风师兄,十三岁的事情了。”
戚娄衣眼睛睁得圆滚滚,“一……一月?”
阿六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祁风师兄很厉害的。乌宓师兄可能对你要求很高,虽然你和我们这些普通弟子比起来已经很优秀了,但和祁风师兄那样的天才比,还是有着天堑难越的距离,你还达不到乌宓师兄想要的程度。”
戚娄衣撑着下颚陷入沉思,“达不到?”
他想了很久,突然站起身,“那我得更努力才行!我这样连祁风师兄的尾巴都够不到!难怪师父不满意!”
和祁风师兄那样的天才待在一起,师父的眼界肯定很高,自己沾沾自喜的成就在师父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他要更努力!也许达到师父想要的程度,师父就会对他和颜悦色了!
这样想着他忽然动力满满,像只兔子一样咻的一下就闪不见人影了。
阿六看着戚娄衣的背影,喉咙动了动,还是把那句无论我感觉无论你做到什么样乌宓师兄都不会满意给吞了下去。
不久之后。
宗门猎魔。
由风麗州三大宗门组织的宗门猎魔,这一天三大宗门以及各小宗门的新一代弟子都会在这一天踏入凡尘,为凡界清除妖邪魔修,每猎得一只魔,会算入弟子积分,为期一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