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敛心神,让打探消息的阿六下去,拿起阿六买的东西布置阵法。
一盘棋局,一块阴阳石,他按着书本上的摆弄,好一会儿才布置好,注入灵力启动法阵后,他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阿六,打些热水来,我沐浴。”
在门外候着的阿六哦了一声,连忙去烧水了。
头发束久了有些难受,额头又是汗,擦了又出,乌宓索性将头发散了下来,脱下外衣挂在衣栏上,暖阳从槅窗外照了进来,少年柔顺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到玉白脸颊旁,搭在单薄的肩膀上像海藻一样蔓延而下,仙风道骨的白色单衣掩不去那极艷的绮丽之色,似一场无法摆脱的迷醉梦境。
阿六打来热水推开门。
心想做九鲤山的杂役弟子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世间美色即在眼前,却要强逼自己心如止水。
都说修仙之人不重貌,可若是乌宓师兄这样的容貌,那该是让人疯狂的。
骤起的绮念被压了下去,阿六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自己的身份,后平静的打开蓄水瓶将热水灌入池中,等到池里的水至腰线下,他合上蓄水瓶的盖子,声音恭顺道“热水灌满了,师兄有事再唤我。”
乌宓解开单子上的扣子,漫不经心嗯了一声,“下去吧。”
“是。”阿六急步离开,关了门守在门外。
等阿六关上门后,乌宓脱下单衣,踏进浴池里,水的温度刚刚好,青丝像云雾一样散开漂浮在水面,遮挡了白得胜雪的肌肤。
“师弟可在”一柱香后,有人御剑而来,如皎皎明月,声音温润动听。
乌宓神色微变,取过池岸边的干帕擦干净了身体,换上了一袭寡淡的青衣,将湿濡的头发从衣领后寽出来,赤脚朝门处走去。
“祁风师兄,乌宓师兄正在沐浴。”
容祁风眼睫颤了缠,垂于袖下的手指动了动,“师弟在沐浴”
阿六“是的,如果祁风师兄要找乌宓师兄,还请稍等一下。”
仅仅是听到沐浴两个字,容祁风都能在脑海里一笔一划勾勒出师弟沐浴的样子,他的眼睛几不可察的闪过渴望,后悄无声息隐了下去,徒留如沐春风的微笑。
咔嗒,门开了。
容祁风抬眼看了过去。
乌发的修士纵使一身寡淡青衣,却也敛不住分毫昳丽的糜气,像是浅淡暮色里摇摇曳曳盛开的扶桑花,青衣衬得他的的肤色极白,眼角的泪痣像是染的墨汁。
不像是正道修士,像是诱惑人心的魔修。
他的目光落到那双白嫩的足上,上面的皮肉极薄,脚裸处的骨头连带着青色血管也清晰可见,仿佛一不注意就会折断的模样。
“师兄来做什么”乌宓靠在门上,声音清淡听不出喜怒。
容祁风走过去,“师弟忘了么今天是宗主给你我授课的日子。”
他俯下身,半跪在乌宓面前,搓了两下手后放在乌宓的脚趾上,“这样会着凉的。”
乌宓俯视着他,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在旁边看了这一幕的阿六惊愕的睁大眼睛,这这祁风师兄对乌宓师兄也未免
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乌宓师兄,又看了看不顾自己身份半跪外乌宓师兄面前给他暖脚的祁风师兄,觉得自己似乎察觉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脊背后面隐隐发寒。
如果宗主看到这一幕他他一定是会被杀人灭口的吧
惊愕恐惧的表情还没有收敛,容祁风侧头暼了他一眼,阿六连忙低下头,耳边听到祁风师兄对他道“可以麻烦拿一双干净的鞋过来吗我给师弟换上。”
阿六赶紧头,速度飞的从屋子里取了一双干净的鞋放在容祁风身边。
容祁风伸手拿过鞋,抬起乌宓的脚,动作轻柔的穿上去,举止没有一起轻挑,仿佛就真的是给乌宓穿鞋而已,文雅而温润,“师弟下次沐浴后记得穿上鞋,入秋了,地冷,师弟身子骨弱,万一生病了让师兄如何是好”
乌宓抽腿离开,“谢谢师兄,师兄提醒的话我会记得的。”
容祁风似没看出他的冷淡,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
偷窥的阿六以为他是要擦手,不过他想用这个帕子擦手会不会不太合适,毕竟帕子大了一,没想到容祁风是要给乌宓擦头发。
师弟除了有洁癖之外,还不喜欢为一小事动用术法,容祁风知道这,才想给他把头发擦干。
乌宓在他伸手过来之前不动声色皱了下眉头,自己用了术法让头发风干,对容祁风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不用了师兄。”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冷淡排斥,明晃晃的疏离。
容祁风握着帕子的手一紧,为什么近师弟对他的态度如此冷淡,是因为戚娄衣吗师弟还念着戚娄衣还是他做了什么事让师弟生气了,脑海中过了好几个师弟态度冷淡的原因,他面上不显,手缓缓收了去,将帕子放在怀中,微微一笑道“那我们走吧。”
乌宓将干了的头发束起来,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容祁风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意。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会处理干净的,他绝不会让任何东西影响到他和师弟之间的感情,能够站在师弟身边的只有他一个,这就足够了。
他喜欢师弟啊,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会比他喜欢师弟了啊。
宗主寝殿内,灯火长明,摇摇曳曳的灯光映照出层次不一的宽大台阶,每层台阶有黑色的纱帘笼罩,烛火在纱帘背后如同妖异的鬼火,容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