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狼狈地手脚并用爬起来,又对柳月磕了个头,恭恭敬敬道:“娘娘息怒啊,实在是因为二殿下确实天纵之姿,若二殿下能归心娘娘,为娘娘所用,将来必然是小殿下有力的臂助啊。”
柳月却是冷哼一声,高高昂着脖子不屑一顾的道:“任他再是如何的天纵之姿,都必然不如本宫的皇儿。他十几岁才入学宫,本宫的皇儿还在肚子里就有本宫为他胎哼,再说,将来若是唐瑜远见了本宫的皇儿心生妒忌,要加害于他,本宫留着他岂不是要害了皇儿!”柳月自负自己是个现代人,根本不把那些古代人放在眼里,反而越想越觉得唐瑜远要害自己的儿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顿时便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柳眉倒竖道:“不成!本宫可不能养虎为患!后天便是陛下寿辰,到时候人多眼杂,是个好机会,那唐瑜远的命,本宫要定了!”
“要我的命?”
凤寰宫里,唐瑜远淡淡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太医,虽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却还一副眉目沉静,没什么波澜的模样,那神态几乎像足了流歌。
与数月之前初见流歌的时候相比,现在的唐瑜远虽然年纪没怎么长,可眼睛里原本还未褪的青稚之气此刻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他面上带着如玉般温润的笑意,一双眼睛里却是大雾弥漫,叫任何人都看不分明。
唐瑜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一切仍按计划行事便可,”说完,唐瑜远亲自上前搀扶起了跪着的老太医。只听他轻声道:“潜伏在柳贵妃身边,实在委屈,有劳先生受罪了。”
老太医感激道:“奴才一家人都是二皇子殿下所救,此乃结草衔环也难报的大恩,为二皇子殿下分忧,又岂敢言罪?”唐瑜远松开他,手指伸进袖中,又取出一只锦囊递给了老太医:“先生不必如此,此乃令郎寄给先生的家书,今日刚送到我手上。令尊的冤情已经昭雪,令郎已经护送令尊的棺椁返回祖地,我也派了人跟去,一路上自会悉心照料他们,令郎不日也将恢复功名。一旦宫中事毕,我便即刻拿下那几个罪魁祸首,将他们押送到先生祖籍,待先生回去与家人团聚,便可自行处置那几个恶贼,以慰亡者在天之灵,先生放心便是。”
老太医颤抖着双手接过,又深施一礼,老泪纵横道:“殿下大恩大德,奴才,奴才实在感激不尽啊,日后但凡殿下有令,奴才便是拼上阖族上下的性命,也定要为殿下效劳。”
待老太医退下后,流歌便缓缓从幕帘后走出,满怀欣慰地注视着唐瑜远:“远儿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啊。”
在流歌面前,唐瑜远收起了多余的伪装,那笑容是真切地从眼睛里露出来的:“母后过誉了。”
老太医遭遇到的事情,虽然悲惨,可是对流歌而言,也称得上一句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