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奴坐在桌边托着腮,回想这几日光景,自在又热闹,好生怀念啊。忽听耳边有哭声,许还正用手抹着眼泪,鱼奴看他一个男孩子哭成这般摸样,觉得好笑:“人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做什么。”
许还说道:“姐姐看他们走了不也伤心吗”
鱼奴佯装洒脱的说:“人生聚散无常,缘分天定,有缘自然会相见,我不伤心,还有。”
鱼奴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天涯海角,你与嬛嬛恐怕再无相见时。”她停顿下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萍水相逢,就此相忘于江湖吧。”
许还哭的更伤心了:“不会的,我们约好一定会再见,啊,呜呜呜。”唉,孩子!
很快立春了,鱼奴日日陪伴阿越,又有许还作伴,日子道也很好打发,那天天气晴好,鱼奴一人在院子里清理院内的小菜园,她撒下种子,似乎想到了满地的小菜青葱可爱,额间的细汗莹莹透着光,鱼奴抹了把汗。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只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菱儿”,鱼奴缓缓起身:“你怎么来了。”
林江只觉恍如隔世,忽一别,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粗衣荆钗,素淡如水的人是他心念了许久的意中人,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再顾不得别的,他跑上前,紧紧的搂着鱼奴,鱼奴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想说“男女授受不亲。”罢了罢了,便轻轻推开林江。
林江只身前来看望自己,鱼奴心中十分感动,鱼奴如数家珍的做了一桌子美味,大多是度月山的风味,许久,鱼奴也未尝到家乡味,阿越恢复的很好,已能起身,又有客到,鱼奴很是高兴。
用了饭,林江说道:“今日风轻日暖,不如你带我去这山上走走。”
鱼奴眼神里都是雀跃,好啊,好久没出去练练手了,阿越摆摆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便不去了,好在她现在也能照顾自己。
鱼奴牵了飞鱼,便和林江出去了,她和林江说起雪夜里遇到盗匪的事,这会她已经忘了自己当时的恐惧,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当时还差点将一个重伤的匪徒人埋了,好在没出人命,真是虚惊一场。
林江听的一脸疼惜:“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鱼奴笑着摇摇头:“你瞧我现在好着呢。”
林江十分自责的说道:“那日之后,我一直等着你的回音,还以为你有心躲着我,病了为何不来找我,在这受了那么多苦。”
鱼奴宽慰他:“只是突然染了病,科考在即,我怎好扰你温书,万一再害你染病,岂不是罪过。”
林江有些失落:“我倒是宁愿你与我说,这样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吃了许多苦,叫我情何以堪,你最重要,知道吗。”他抚着鱼奴的发,将她揽在怀中,十分动情的说道。
从未与男子这般亲昵,鱼奴有些不自在,她挣脱出来,说道:“科考是你人生大事,我不能误你,再说,这里很好,比起度月山要自在多了,说起来我就是个山野村姑,不值得你挂念。”
“我呢,是一介落魄书生,还望你不要嫌弃我,古人云,先成家后立业,我先寻了娘子,再说功名吧。”林江宠溺地看着鱼奴说道。
“不成,你早些回去吧,下个月便是春闱,误了你金榜题名,可如何是好。”鱼奴十分不解风情。
林江有些不悦,但依然笑着说:“好,听你的,我既来了,你就乖乖地,我们高高兴兴的过两天,可好。”
山间的路不好走,两人衣裙上沾上斑斑泥水,鱼奴絮絮叨叨说着琐事。“瞧你,衣裙上尽是泥污”林江说着,俯下身说道:“上来,我背着你。”
鱼奴摇摇头,他的衫上也尽是泥斑,笑道“五十步笑百步。”依旧足下生风:“快走,鞋子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