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万安摇了摇头,“这边全靠你俩周旋着,已经不容易。我一个人正好也可以趁着这阵子好好想些事儿。”
舒涵心下不舍,却也知道爷爷性格执拗,只怕难以改变他的决定,遂与他约定,等她和叶冥寒从滨海回来,他们周末就回去陪他。
这回,舒万安倒没再拒绝。
舒涵目送着舒万安上了车,方才转身,却见叶冥寒不知何时已经在檐下廊后站着了。她见其神色凝重,浓眉微攒,不由忧上心头,忙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叶冥寒走上前,牵着舒涵的手,轻轻为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我们去走走。”
舒涵迷惑,朝屋里看了看。
“他们已经去休息了。”叶冥寒不由分说,牵着她就往小区后面的碧波湖走。
夏夜的湖畔,蛙声一片。白日里的燥热早已在晚风的吹拂中褪尽。
深蓝色的天空,圆月如玉盘,清光自九天长泄。
湖边三步一杨,五步一柳。柔软的枝条犹如少女纤细的腰肢随风摇曳,掠过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叶冥寒凭栏而立,闷不做声,只是默默地凝望着湖面上流溢的月光和形如剪影的冰轮。
舒涵站在叶冥寒身侧,抱着他的胳膊,轻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叶冥寒抽出被舒涵抱着的胳膊,揽住她的腰,不无担心地问道,“你知道韩玉如是怎么认识章维的?”
舒涵愣了愣,失声问道,“不会和大哥有关吧?”
叶冥寒长叹一息,神情变得无比凝重。“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他们的认识至少和大哥有关,至于大哥是不是有意搭线,就不得而知了。”
“能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吗?”舒涵攥紧了小拳头,心中说不出的憋屈。
韩玉如的事情还未彻底解决,这会子又翻出这件事,大伯他们到底要搞哪样?!他们是当真不在乎爷爷的境况了?还是他们就是打算出卖她一次?!
一声叹息之后,事情的原委被娓娓道了出来。
其实,事情本不复杂。一次,韩玉如随着游红去找韩凤,不知怎么回事,那天下午舒夜也带着章维去了韩凤那里。一切看来就是这么凑巧。可就在这么一次巧合的相遇中,章维和韩玉如就相互看上了眼。郎有情,妾有意,一来二去,两人还真好上了。至于舒夜和韩凤到底有没有刻意安排,谁也不知道了。
舒涵听罢,心揪着疼。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舒家上下都很团结,可谁料到……要说不难过,那是假话!可是,她似乎也没有理由怪大伯一家。不管怎么说,当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舒涵深吸一气,背过身,紧紧地握着湖边的栏杆。阵阵冰凉粗粝的感觉自她掌心传来。这件事,即便真是巧合,若是让司爷爷知道了,也难免误会。她该怎么办?
“涵涵,”叶冥寒从她身后将她拥入怀里,“我能查到的事情,司寒羽也一定能。”
舒涵皱了皱眉,竭力压抑着内心的痛楚,艰难地说道,“我知道,可我狠不下心。”
叶冥寒稍稍退后,将舒涵扳过身,面对着自己,认真地说道,“可他们从没有考虑过你。”
舒涵阖上眼帘,强压着心里如刀割般的痛楚,扑入叶冥寒的怀里,闷声道,“为什么?!难道他们之间才是感情?!”
叶冥寒的大掌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长发,好像一只温暖的手抚慰着她脆弱的心。
舒涵紧紧地抱着叶冥寒,深吸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如果长大必须面对这一切,她宁愿一直活在童年。
叶冥寒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给司寒羽说吧。”
舒涵摇了摇头,“还是我来。”说着,她退出了他的怀抱,却突然意识到她并没有带手机出来。
叶冥寒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我说,其实就代表了你说。毕竟,我和司寒羽的过往纠葛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决计不可能化解的。”
舒涵低下头,重叹一息,终于点了点头。
叶冥寒一边解锁屏幕,一边向舒涵问清了司寒羽的手机号。
舒涵心情烦闷,索性走到一旁,默观月下湖景之余,梳理大伯一家近来行事怪异可能的源头。
大伯母韩凤一向敦厚贤惠,如今所作所为大相径庭,必有其根源。而且,即便到了今天,她依然坚信大哥舒夜定是有难言之隐,否则他不至于弃爷爷于不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逼得大伯母韩凤和大哥舒夜如此不顾后果地帮助游红和韩玉如?还有,为什么一直是游红来找大伯母,而不是韩凤的哥哥韩呦呢?韩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等苏延庆的事情查出个端倪后,她得让石威安排人对韩呦一家进行一次深入的调查。
夜风习习,粼粼波光,碎金一湖,摇曳的月色随波起伏。
舒涵凭栏而立,任晚风扬起发丝,轻拂于面。此刻,她本沉郁的心情得到稍稍舒缓,仿佛即将坠地的精灵又突然插上了翅膀一般。
这时,叶冥寒熟悉的味道不经意蹿入了她的鼻。转眼,他热乎乎的大掌覆在了她的后背上。“我们回去吧。”
舒涵回眸一望,正对上他那双溢着清光的亮眸。“说好了?”
叶冥寒点了点头,拥她入怀。“章维的事,他应该有所耳闻了。”
舒涵怔了怔,转回头,望着月光下平静的湖面,淡淡地说道,“应该是司爷爷已经支会他了。”
叶冥寒想了想,微微颔首,“有这可能,那咱们现在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