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爷爷好。”舒涵走进房间,仔细打量起司方世来。
曾经的鹤发童颜如今只余一头银丝,苍白的脸上原本不太明显的沟壑如今清晰可见,好在他精神不错,黑亮的眸子神采奕奕,倒不像一个病人的眼睛。
“丫头,你恢复得怎么样?”司方世莹黑的眼底蕴着淡淡的暖意。
舒涵怔了怔,立即想起司寒月被逮捕的事。看来,司爷爷已经洞悉了一切。
“挺好的,”舒涵接过叶冥寒递来的纸袋,走到司方世床榻旁,将纸袋放到了床头柜上后,又道,“司爷爷还好吧?”
司方世微微颔首,余光扫了眼叶冥寒,问道,“听你爷爷说,你最近要去趟滨海?”
舒涵一听,不由吃了一惊。爷爷为什么把这事儿告诉司爷爷?难道孟婉尘的背景……
司方世指了指床边的靠背椅,示意舒涵坐下后,说道,“孟婉尘如今和谢红军走得很近。”
舒涵在椅子边虚坐下后,暗自琢磨司爷爷的用意。
司方世似乎察觉了舒涵的心思,饶有兴致地望着舒涵,“你觉得我会站在哪一边?”
舒涵不由愣住了。司爷爷和裴艾非亲非故,自然不会理会她。而贺君山五年前的事,司爷爷也是一清二楚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呢?难道这件事的背后还另有蹊跷?
“我很想知道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司方世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舒涵想了想,回道,“司爷爷会支持我。”
司方世一听,不禁仰头大笑。爽快的笑声洪亮悠远,仿如古寺鸣钟。
似乎司爷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笑过了,就连门口的警卫员都忍不住探个头进来瞧了瞧。
舒涵微微一笑,“司爷爷,我外公听说你还没出院,也赖在医院不走,说是要等你痊愈了,好一起回去下棋!”
司方世渐渐止了笑,说道,“他昨儿才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出院。”
“寒羽哥和司伯伯都忙,家里也没个合适的人照顾你,和你说话,”舒涵劝道,“司爷爷出院了,不如搬去我外公那里,你俩也好做个伴。”
司方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一个糟老头子,你们不嫌我麻烦?!”
舒涵撅起嘴,不满地嘀咕道,“怎么就成了糟老头?在我心里,司爷爷和外公、爷爷一样重要,都是我的亲人,缺了谁都不行。”
司方世颇有些动容,眼眶里有了些许湿润。他默了默,叹道,“司寒月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舒涵想了想,问道,“那……司寒靖……”
司方世阖上眼帘,轻轻点点头。阴郁的脸色清晰地彰显着他此刻低落的心情。
“司爷爷,”舒涵心疼地劝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去解决问题。过几天,我二哥他们应该就能回来了。”
司方世苦笑一下,“你爷爷也是多事,司寒靖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我没有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说至最后,他原本随意蜷着的手竟已紧握成拳。
舒涵抿了抿唇,斜眸给叶冥寒使了个眼色。
叶冥寒会意,大步走到门口,轻轻掩上了门。
司方世疑惑地瞧了瞧叶冥寒,审视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舒涵身上。
舒涵徐徐起身,朝着司方世深鞠一躬,“司爷爷,对不起。”
“出什么事了?”司方世坐直身子,轻轻拍了拍舒涵的胳膊,“坐下来慢慢说。”
舒涵叹口气,依旧虚坐下,缓缓将大伯母韩凤帮助韩玉如办证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司方世。末了,她又道,“司爷爷,这件事,爷爷和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爷爷已经责令大伯母搬出老宅。”
司方世神色平静,深幽的目光看不出心绪。“你爷爷让你来告诉我的?”
舒涵摇了摇头,“我自己的主意。”
“为什么?”司方世意味深长地瞅着舒涵,“你是在担心什么?”
“司爷爷,你视我为亲孙女,待我比自己的孙女都好。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能瞒你。”说至此,她幽幽一叹,又道,“何况,当年韩玉如想要害的可是寒羽哥。”
“那你爷爷准备怎么办?”司方世依旧没有表态,只是神情淡然地询问情况。
舒涵抬眼看了看叶冥寒,将昨天他们在家里商议的结果以及事情现在的进展情况一起向司方世和盘托出。
司方世沉吟半晌,点了点头,“倒是不错的主意。”说话间,他移目望向叶冥寒,“今儿来跟我说这些,怕是你的主意吧?”
叶冥寒也并不隐瞒,径自道,“是我和涵涵商量的结果。”
司方世目不转睛地望着叶冥寒,“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叶冥寒正视着司方世,沉缓地说道,“司爷爷位高权重,戎马一生,经历过的事比我们吃的盐都多。名利富贵,对司爷爷而言,不过过眼云烟。您现在最看重的应该是司家的子嗣。”
司方世扯了个笑,淡淡地说道,“可惜了,你不是我的孙子!”
舒涵听得这话,知道司爷爷是真心赏识叶冥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变得有些紧张,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一样。
“韩玉如的事,就照你们说的办。”司方世扫了扫舒涵和叶冥寒,徐徐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司爷爷请说,”舒涵诚挚地说道,“只要我能办得到。”
司方世笑了笑,看向叶冥寒,“事情并不难,可他不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