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错了。”舒俊云微微低头,诚恳地向舒万安道歉,完全没有因为舒峻风父女的在场而有所避忌。
“现在才意识到不觉得晚了吗?”舒万安转过身,精悍高瘦的身形在背后的落地窗上映下清瘦的影像。
舒俊云怔了怔,刚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
“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以为我不清楚?”舒万安冷哼道,“只是你们没想到五年后我们和司家的关系会变成如今这样吧!”
舒涵悄然握紧了拳。
会是这样吗?
她的心没来由地紧了紧,像似被重力揉捏了一下般疼。
舒俊云老脸通红,羞愧难当,像个受训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上。
“你是家里的长子,我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可你是怎么做的?”舒万安一脸寒霜,精锐的眸光仿佛利剑堪堪射向舒俊云。
舒俊云不敢吭声,只是不时悄然觑一眼盛怒的舒万安。
“像你如今这样的身份,但凡有一个污点,你以为还能继续向上发展?!”舒万安瞪着舒俊云,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舒俊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额头悄然冒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这一次的纵容,不仅可能搭上你自己的前途,更有可能搭上你三个孩子的将来!”舒万安目不转睛地盯着舒俊云,威严的眸光似有洞察力般。
“爸,”舒俊云缓缓抬眸,扫了眼舒万安,似触碰到不可直视的权威般倏地又垂下眼帘。“韩凤贤惠,嫁给我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
“我们舒家是少她穿了,还是少她吃了?!”舒万安没好气地叱道,“她做为你的妻子,享受到舒家的荫蔽还少了吗?”
舒俊云哪还敢再说什么,只好‘眼观鼻,鼻观心’。
“她明知道她嫂子是什么样的人,还答应其要求,她把我、把这个家看成什么了?她韩家‘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宝库?”舒万安怒气冲冲地将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抛了出来。
舒涵原本还想帮大伯母说叨两句,在听了舒万安的话后,再没了任何想法。
“她但凡多考虑一下这个家,多体谅涵涵一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舒万安怒视着舒俊云,“五年前,她对韩玉如偏听偏信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往事爬上心头,舒涵心里似打翻了的五味瓶般。
“你和韩凤以后是和是分,我不管。”舒万安冷喝道,“但是这个家里不可能再有她的位置!”
舒俊云痛苦地阖上眼帘,沟壑不浅的脸庞顿时苍老了不少。
“再有下一次,”舒万安狠声道,“你就不是我舒万安的儿子?!”
舒俊云身形一震。半晌,他方才闷声道,“知道了,爸。”
舒万安背转身,望着落地窗中自己的影像,沉缓地说道,“这幢老宅,涵涵希望将来留给她大哥舒夜,我同意了。”
舒俊云怔了怔。他那如缎的眼底盈上了复杂的心绪,仿似隆冬漫起的迷雾。
“我会立下遗嘱。”舒万安冷不丁补了一句。
舒俊云愧然低头。他沉默片刻,转身走出了书房。
舒涵端着亲手做的冰镇银耳汤走进自己的房间,却见叶冥寒还在电脑前忙碌着。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疾速飞舞。
“嗒、嗒、嗒”的敲击声不断传来,仿佛一支节奏明快的曲子。
空调的冷气犹如潮水不断袭来,舒涵打了个冷颤。她瞧了眼专注工作的叶冥寒,起身走到书桌另一边,拿起空调遥控板,将风调到最小,并把朝下的叶片转换至朝上。
“很快就好。”叶冥寒似乎担心她等急了。
舒涵走回床边坐下,“不急。”说着,她拿起桌上的书,认真地读了起来。
键盘的敲击声还在持续,仿似一颗颗顽石被掷入了宁静的湖水中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冥寒终于长吁口气,“搞定。”
舒涵的目光从书上抬起,投向叶冥寒。“很麻烦?”
叶冥寒转头,冲舒涵笑了笑,“还行。”
舒涵放下书,将那晶莹剔透的玻璃碗向叶冥寒方向推了推,“喝了吧。”
片片乳白似玉雕般的银耳以自然的姿态漂浮在透明玻璃碗里,颗颗红宝石般的枸杞点锐其中,红白相称,美丽非凡,仿似一件上等的艺术品。
叶冥寒瞧了瞧,笑问道,“你做的?”
舒涵甜甜地一笑,“嗯,尝尝。”
叶冥寒摇了摇头,“不。”
“为什么?”舒涵褪去脸上的笑意。
“它太美了,像艺术品,”说着,叶冥寒站起身,走到舒涵身旁坐下,“我舍不得吃了。”
舒涵“噗嗤”一下轻笑出声。“你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叶冥寒伸手将她捞入怀里,侧坐在他身上,“你喂我!”
舒涵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叶冥寒。
叶冥寒垮下脸,“不肯?”
舒涵莞尔一笑,取过碗,用玻璃小勺舀了一点银耳汤,送到了叶冥寒的嘴边。
叶冥寒深情地望着她,徐徐咽下那勺糯糯的汤汁。
虽然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可舒涵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垂下眼帘,默默地又舀了一勺,正准备放入叶冥寒的口中,叶冥寒却意外地开了口。
“别担心,”叶冥寒环着她的纤腰,“如今的情势,司寒羽不可能与我们为敌。”
舒涵愕然,蓦地抬起头,“为什么?”
“内忧外患。”叶冥寒为她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