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嫣然抱膝坐在窗下,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夜空,心空萧瑟悲凉犹似深秋。
她被关进这里已近一个月。若非她装疯卖傻,不知有多少麻痹神经的药物会被灌入她的口中。然而,饶是如此,每天的常规检查以及一些必需服用的药物,她依然难以幸免。晕胀的脑袋,只有在夜半更深之时才能稍微清醒一点。
婚礼上的一幕幕至今依然清晰地映现在她的脑海里。司寒羽的无情,司寒靖的阴狠,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捅刺着她的心,也将她心灵深处最后的一点奢望给磨灭殆尽。
难道她就要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不,绝不!
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叶冥寒。当初,叶冥寒找到她,希望在她的婚礼上播放他和舒涵的照片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对于叶冥寒而言,她是他对付司寒羽的利器。只要他一天不放下对司寒羽的恨,那么她对叶冥寒而言就还有利用价值。只是,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不过,她只要出去了,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舒涵。当年如果不是舒涵从中作梗,她怎么可能会失去司寒羽?她母亲又怎么会锒铛入狱,乃至最终在狱里自杀?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舒涵。虽然舒涵是叶冥寒的心头之爱,但是她相信在报复司寒羽和舒涵之间,前者无疑对叶冥寒更为重要。舒涵那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大魅力?叶冥寒怎么可能要舒涵那个二手货?!思忖间,怒意犹如沸腾的水充盈了她整个胸膛。
贺嫣然恨恨地盯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悄然攥紧了拳头。或许因为注意力过于集中,就连房门被打开,她都没有注意到,直至一抹暗影遮住了墙上仪器的暗红色灯光。
她猛地回神,惊恐地望着面前身着白大褂的陌生女子。“你……你是谁?”
按照常理,医生不会这么晚还来病房,除非有特殊情况。而且,这个女医生的面容,她从来没有见过。
贺嫣然的心猛然摄紧,整个人由不住不停地向后缩。
“想出去,就跟我来。”
简短的话语,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然而,“出去”两个字却犹如“烙印”清晰地镌刻在了她的心上。
贺嫣然几乎没有思考,立刻站起身,“我跟你走。”
女子冷冷地打量一下她,“难怪司寒羽瞧不上你?!”
贺嫣然瞪大了眼,刚被压下的怒意一时间又翻涌上心头,犹似潮汐般,狠厉地拍打着她的心岸。“你什么意思?”她冷厉的喝问带着昭昭怒气。
女子漠然的目光在贺嫣然身上短暂停留后,扫向了屋内。转眼,她径自转身,朝外走去。
贺嫣然气咻咻地盯着女子的背影,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了这女人。
女子似乎察觉她并没有跟出来,不由放缓脚步,头也不回地催促道,“跟上。”
贺嫣然压下心头的怒火,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走。可刚走一步,刺耳的“塔拉”声便不适宜地响了起来。
女子立即回眸,瞪眼贺嫣然,“脱了。”
贺嫣然紧咬牙关,强忍着心头的不满,甩掉拖鞋,光着脚,随她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一辆推车静静地停靠在一旁。
女子掀开被单,“上去。”
贺嫣然愣了愣,终于举步走到推车旁,乖乖地躺了上去。
女子从兜里掏出一个很小的塑料瓶,递给贺嫣然,“服下。”
贺嫣然的心立刻“砰砰砰”跳个不停。她梗了梗喉头,艰难地问道,“这是什么药?”
女子冷冷地盯着她,“走还是不走?”
贺嫣然紧紧地攥着衣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女子沉下脸,倏地收回药瓶,就要转身离开。
贺嫣然一下慌了。她忙不迭伸手,拽住女子的白大褂,“我吃。”
女子脚步一顿。转眼,她将刚刚放回兜里的药瓶又掏出来,递给了贺嫣然。
贺嫣然手忙脚乱地拧开瓶盖,瞧了瞧药瓶里面那几粒墨绿色药丸,终于一咬牙,鼓足勇气,脖子一仰,将瓶中的药丸全都倒入了口中。
“躺下。”简短的话语分明地表现出女子对她的不耐烦。
贺嫣然满心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不断翻滚,好似即将喷发的岩浆。随之而来的还有曾经美好的往昔和已经逝去的母亲。她忍不住鼻子一酸,泪盈满眶。
白色的被单终于盖了下来,贺嫣然的意识也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舒涵靠坐在床头,瞧着叶冥寒电脑屏幕上的信息,心里五味杂陈。
匡建南也算鼎盛有些资历的老员工。他为了一己私利竟然不惜勾结席非俊,出卖……
叶冥寒阖上笔记本,转身将其放置在床头柜上后,回身将舒涵搂在怀里。“别难过,你不是正想着剔除这颗恶瘤吗?”
舒涵撅着嘴,轻轻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可当她真得直面匡建南勾结席非俊的证据时,做为鼎盛如今的掌托人,她还是不能轻易地放下。她知道她有些优柔寡断了。
“涵涵,”叶冥寒收拢揽着她的手臂,“对于属下,恩威并重更好于和他们谈感情。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个员工对企业都有归属感。”
舒涵勉强挤了丝笑,“我就是有点不舒服。毕竟,鼎盛待他不薄。”
叶冥寒摇了摇头,“不,人的贪婪之心永远难以满足。”
“那你准备怎么办?”舒涵不无担心地看着叶冥寒。
叶冥寒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担心。咱们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