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垂眸望着悉心为她洗脚的叶冥寒,心弦悄然被拨动。一种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慰藉,抑或其他莫名情愫的心绪骤然在她心中激荡。
脚上火辣辣的感觉,在冷水的浸泡下,得到了极大的舒缓。他微糙的指腹轻柔地掠过她的脚踝、刺痛的脚背,引来她倒吸冷气。
舒缓紧握着拳头,紧咬牙关,强忍着钻心的痛。
叶冥寒的手顿了顿,离开了她的脚,轻轻扣住她纤细的小腿。“一会儿上了药,会好点。”
舒缓正视着他幽深如碧潭的黑眸,轻声问道,“饿坏了吧?”
叶冥寒垂下眼帘,闷声道,“以后离他远点。”
舒缓立即觉得心头堵得慌。她抿了抿唇,正想解释,叶冥寒却已经先开了口。
“我不是怪你,”叶冥寒将手探入水中,一边把冷水轻轻泼向舒缓的脚,一边道,“只是怕你吃亏。”
舒涵点了点头,“嗯”
叶冥寒拿起地上盒里的香皂,在右手掌心抹匀后,左手托起舒涵的脚,右手细心地将掌中的皂液抹在舒涵滑腻红肿的脚背上。“忍着点。”
温暖的大掌为轻轻包裹着她的脚,带来淡淡暖意,也暖在了她的心上。
他耐心地将她的脚放入盆中,清洗干净,又托住她另一只脚,悉心地清洗了起来。
静谧如水,岁月静好。
橘色的灯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为他原本的冷峻脸庞平增一分暖意。
“冥寒哥,有你是我的福气。”
叶冥寒默了默,将舒涵的左脚握在掌心。旋即,他扯过搁在旁边凳子上的毛巾,一边轻柔地擦拭,一边轻声道,“幸运的人是我。没有你,哪有现在的我?”说话间,他已经擦干了她的左脚,将其搁在了凳子上。
舒涵抿了抿唇,问道,“沈盈盈那边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叶冥寒握住她的右脚,一边用毛巾捻干其上的水,一边道,“你担心他们知道我和你的事?”
“嗯。”说实话,想起沈盈盈那娇柔脆弱的模样,她就膈应得慌,更别提沈盈盈还窥觑着叶冥寒。
“最近,你出入不方便,我去公司陪你。”叶冥寒似乎根本没把沈秋月母女放在心上。
舒涵迟疑一刻,问道,“那天我还要去吗?”
成人礼宴就在周末,她这脚伤得不轻,恐怕好不了。
“我抱你去。”说话间,叶冥寒端着盆子,站起身。
他取了毛巾,走向洗手间。
舒涵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心下暗忖:叶冥寒执意要她去,只怕不仅仅是处理沈秋月母女的事情。
“砰砰砰,”清脆的叩门声猛地响起,惊扰了舒涵的思绪。
“进来。”说着,她侧头,望向门外,见她爸爸舒俊风拿着两瓶药膏走了进来。
“你的脚怎么样?”舒俊风亲切的问候暖熨着舒涵的心。
舒涵笑笑,“还好,爸爸不用担心。”
舒俊风走到床边,定睛一看,不由皱紧了眉。“赶紧上药,一会儿应该会起泡。”说着,他就要在床边坐下。
“爸,我来吧。”叶冥寒清越的声音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
舒俊风怔了怔,将药膏放到了桌上,另捡了书桌旁的凳子坐下。
舒涵取过药瓶,就要上药,叶冥寒已经大步走到了床边。他摊开手掌,“给我。”
舒涵不情不愿地递给他,“我的手又没事。”
“你弄脏了手,”叶冥寒一脸嫌弃地说道,“我还得抱你去洗手间。”
舒涵撅了撅嘴,“我自己能走。”
“光着脚丫子?”说话间,叶冥寒已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拧开了盖子。
“冥寒,……”舒俊风欲言又止,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扣着膝盖。
叶冥寒一面细心地为舒涵抹药,一面道,“爸,什么事儿?”
舒俊风双唇紧抿,沉默片刻,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般,抬起头,注视着叶冥寒,问道,“以你对叶正天的了解,舒涵妈妈牺牲那回……”
叶冥寒正为舒涵擦药的手停在了她的脚背上。一晌,指腹轻轻打着转儿,口中徐徐吐出几个字——“如果他确实知道个中详情,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长的一句话仿佛具有千斤之力,让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几乎能使人窒息了般。
舒俊风的脸色猛地变得惨白如纸。他双唇哆嗦数下,重新抿紧。一晌,他“霍”地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舒涵望着虚掩的房门,心情也特别不好。她爸一直视叶正天为兄弟,如果说她当年那件事还可以理解为叶正天一时疏忽、让万芳钻了空子,可……思及此,她缓缓低下了头。
叶冥寒为她另一只脚上过药后,起身洗过手回来,将她搂在怀中,“别难过,以后你有我。”
舒涵想起她早去的妈妈,不由鼻头一酸,潸然泪下。她将头埋在他的肩头,无声地啜泣着。
“涵涵,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说话间,叶冥寒的大掌轻柔地抚着她的头。
舒涵抬手,轻轻拭去面上的残泪,“你如今在哪里住?”
叶冥寒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头注视着舒涵,闷声问道,“你要赶我走?”
舒涵摇了摇头,“只是没看到你的行李。”
叶冥寒桀然一笑,“原来你是想我留下来?!”
舒涵撅着嘴,没好气地瞪眼他,扭过身子,背对着他。
叶冥寒从她身后将她揽在怀中,“郑天现在应该已经去拿行李了。”
舒涵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