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餐厅，用餐人数不多，基本上都是加班的员工。他们对于舒涵来餐厅用餐倒也习以为常，不过礼貌地点点头。
舒涵一面微笑回礼，一面随着何亮来到角落常坐的位置与穆斯晨相对而坐。何亮取了两份工作餐放在舒涵和穆斯晨面前后，又去窗口取了一份回来，放在了舒涵旁边的座位上。代他坐定之后，舒涵方才为何亮和穆斯晨互相做了介绍。
两人握了握手后，穆斯晨方才转头，对舒涵道，“你当年真是低调得可以。”
舒涵笑了笑，慢慢地吃起饭来。
穆斯晨见她专心吃饭，就没再多说什么，也自顾用起了晚饭。
待吃得差不多了，舒涵放下勺子，说道，“你这回回来有什么打算？”
叙旧，她没兴趣，但生意还是可以谈的。
穆斯晨抬眼，瞥了瞥何亮，欲言又止。
舒涵见他有所顾忌，明白必是相关五年前之事，正想换个话题，何亮已经站起身。他端起舒涵和他已经用过的餐盘走向餐厅回收餐盘的地方。
“我想请你帮个忙。”穆斯晨的眼里、脸上怀着殷切期盼望。
舒涵一面打开挎包，取出三张湿纸巾放到桌上，将其中一张推向穆斯晨，一面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帮你？”
穆斯晨默了默，正色道，“首先，你是个品格高尚的人。”
舒涵不以为意地说道，“高尚？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用这个词了。”
穆斯晨面不改色，又道，“那是由于现在社会上这样的人很少了。”
舒涵将擦过嘴的纸巾塞回包装袋内，抬眼注视着穆斯晨，“还是因为你希望我帮你？”
穆斯晨表情一滞，“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舒涵板起脸，“你是在威胁我？”
穆斯晨将用过的纸巾放回桌上，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在陈述事实。”
“其实，你自己完全能查得出来。”舒涵淡淡地说道，“只要弄清当年穆氏名下的产业落到了谁的手里。”
“我已经查过了。”穆斯晨坐直身子，双手交握于桌上，“它们全被一家空壳公司收购并倒卖。如今，根本没办法查到当年的真相。”
这样的结果，让舒涵有些意外。毕竟，穆氏破产后没有多久，沈兆华便事发入狱。难道她之前猜错了？还是她漏掉了什么人？她略一思量，猛然想起了当时与穆氏同时遭难的还有一家人。她试探地问道，“那你和秦家了解过吗？”
穆斯晨点点头，“已经问过了。他们也不知情。”
舒涵心下骇然，难道那件事的幕后真有第三个人？可是李传东的资料明明就对她的猜测有所佐证！还是那资料本身就有问题？！
“舒涵，不管如何，我们终究算是旧友。”穆斯晨淳淳劝道，“我相信你爷爷没有涉入这件事。但是，如今的线索都指向了他。要不了多久，秦欢一家也要回来了。当年，虽然秦沈两家的确有针对你家的意思，但事情的最后不仅穆氏垮掉了，秦沈两家也因此受到拖累。”
舒涵冷哼道，“你这逻辑可真是奇怪！心生歹念的人在你口中成了应该被同情的受害者，无辜被针对的人反而有错？！”
穆斯晨双唇张合数下，叹口气，欢好道，“舒涵，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舒涵站起身，冷冷地注视着穆斯晨，“你只是想以此将我们舒家绑到你的战车上。”说完，她拎起包，就要转身。
穆斯晨连忙起身，拦住了舒涵的去路，“舒涵，你误会了。我的确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查清当年的事。”
舒涵调转身，正视着穆斯晨，一字一顿地说道，“穆斯晨，在穆氏大案上，我们舒家非但没有参与，还是受害者。任何威胁和道德于我们舒家毫无用处。”
“几年不见，穆斯晨，你怎么还是旧习不改？！”郑天嘲讽的声音蓦地从舒涵身后传来。
舒涵顿时一惊，蓦地转回头，见叶冥寒和郑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何亮身旁。
叶冥寒和穆斯晨一样，也是黑色短袖，同色休闲裤。但他冷峻的外表在如墨的黑色称映下显得更加高冷桀骜。
穆斯晨怔愣一瞬，向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说道，“我和舒涵谈事儿，与你们好像没关系吧？！”
叶冥寒冷着脸，走上前，用身子挡住穆斯晨重新投向舒涵的目光。“你耍手段威胁我老婆，会与我没关？”
舒涵的脸倏地似发烧般滚烫。她抿了抿唇，不满地觑了眼叶冥寒。
穆斯晨立刻瞪大了眼，原本的温文尔雅全变为了骇人的惊愕。转眼，他敛了面上的吃惊，蔑然一笑，“就算你们订过亲，只要没有正式结婚，我也有追求舒涵的权利吧？何况，我们刚才只是谈事情。”
“我的话还不够清楚？！”叶冥寒上前一步，逼视着穆斯晨，眉宇间尽是瘆人的阴骛。
穆斯晨迎视着叶冥寒冷寒如霜的目光，嗤笑道，“舒涵才十七岁，能和你结婚？”说着，他打量一下叶冥寒，“你也不过十八吧。”
叶冥寒侧过身，一把握住舒涵的手，“我们不能在国外注册？”
穆斯晨星眸中的满满自信变成了犹豫不定。他踯躅的目光在舒涵和叶冥寒身上来回逡巡一番，最终落在了舒涵身上。
舒涵知道他是希望自己能给出不同的答案，但是在舒家安危、尤其是爷爷的处境和与叶冥寒的矛盾间，前者无疑更加重要。她徐徐垂下眼帘，算是默认了叶冥寒的话。
穆斯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