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过了爬升阶段,进入稳定飞行后,舒涵站起身,走向了通往驾驶舱的铁门。
舱门打开,舒涵放眼一望,不由惊愣当场。熟悉的背影,严谨的操作,规范的通话,此刻的叶冥寒俨然一个熟练的飞机驾驶员。他的优秀,她一向有所了解,但优秀至斯还是让她十分意外。
“舒小姐,”飞机原本的驾驶员忙回过头,看向舒涵,“这……”
舒涵抬手,阻止了他的继续解释,走进驾驶舱,“你去乘务室待一会儿。”
驾驶员取下耳机,从副驾位上站起身,正要举步朝外走,舒涵却叫住了他。“如果外面的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答?”
驾驶员愣了愣,回道,“飞机正由副驾驶操控。”
舒涵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待舱门关闭,郑天方才满脸堆笑地和舒涵打了招呼。
舒涵回之一笑,捡了舱门右侧的座位与郑天隔门而坐。“你们也去法国?”
郑天斜着头,笑看着舒涵,“你是我哥的太阳,我哥是那望着太阳的向日葵。”
舒涵的脸立刻似发烧般滚烫。她没好气地觑眼郑天,“你如今的嘴是越发贫了,难怪燕子看你不顺眼。”
郑天忙敛了笑,“我这比喻最真切,不信,你问问我哥?!”
舒涵没来由想起了司寒羽,轻叹一息,幽幽道,“过户手续,我已经看过了。授权书不是我签署的。”
“笔迹不同?”郑天举手,锁了舱门。
舒涵瞥了眼门上的锁,摇头道,“不,只是我确实没有签过这份文件。”说话间,她似想起了什么,踯躅道,“这会不会是模仿我当年那份授权书的签名?”
叶冥寒终于转过身,凝望着舒涵,“那份授权书,我当时就撕毁了。”
舒涵怔愣一瞬,立即明悟叶冥寒约她见面的用意所在了。能拿到她签名的人,只可能是她身边的人。而四季花园房产的存在,只有一个人会耿耿于怀,只是一向以对她温柔体贴、宠爱有加的形象示人的他怎么会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情?然而,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叶冥寒许是察觉了她的迟疑,脸色变得犹如遭了霜冻般冷滞。“我还有另外的证据证明司寒羽确实勾结了叶正天意欲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舒涵徐徐抬起头,看向叶冥寒,正对上他那双饱含期盼的清冷眸子,心似痉挛般绞着疼。她垂下眼帘,避过他的目光,轻声道,“对不起。”
叶冥寒紧紧地阖上眼帘,半晌方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你觉得我需要你的道歉?”
舒涵摇了摇头。“我今天和爷爷通过电话。五年前的事,不过是爷爷权衡轻重之后的不得已妥协。”
叶冥寒默默地转回身,“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舒涵默了默,问道,“沈盈盈的成人礼宴,你们也要去?”
郑天勾唇冷笑,“我哥不去,这戏还怎么唱?”
舒涵疑惑深深。她绞着双手,犹豫片刻,方才朝叶冥寒的背影再次开口,“他们威胁你?”
“四季花园的房产在他们眼中价值不菲,以为对我也一样。”叶冥寒的声音冷若寒霜。
舒涵想了想,说道,“我现在没法证明我没有签署那份授权书。但是,因为我并未成年,所以仅有我的授权是办不了此事的。”
郑天眼睛一亮,脸上挂起了笑意。他指着舒涵道,“还得你父亲签字认可?!”
舒涵点点头,“所以,他们的过户手续并不合法。”
“我早上已经把相关文件发到你父亲邮箱了。”叶冥寒头也不回地说道,“另外,还有一份录音。”
舒涵略一思忖,心不由揪紧。难道沈盈盈成人礼宴根本就是为了……
郑天倾身,仔细地瞅着舒涵,“你应该已经猜到他们想干什么了吧?”
舒涵不停地告诫自己切不可心烦意乱,但内心的混沌和不安却似即将喷涌的岩浆怎么也压不住。她紧咬着唇,怔怔地望着叶冥寒的背影,心中的不舍和眷恋犹如春水滔滔不绝。
“你也出去,我要和涵涵单独说几句。”叶冥寒冷不定迸出两句话。
郑天挑了挑眉,“哥,你不怕外面那两尾巴认出我?!”
“那是你的事。”叶冥寒冷冰冰地回道。
郑天撇撇嘴,无奈地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舒涵犹豫片刻,终于抬手锁上了舱门。
“坐我身边来。”叶冥寒的目光专注地望着仪表盘。
舒涵伫立片刻,终于走到副驾位上坐了下来。
叶冥寒转过头,深深地凝望着舒涵,缓缓问道,“你还爱我吗?”
舒涵怔忪一晌,慌乱地低下头,心似小鹿般乱撞。
她爱他吗?
她不知道。但是如果眼见他和别的女人订婚,她必是会心如刀绞。可换做司寒羽呢?
她只会为他祝福。
这是她昨夜思考一晚上得出的结果。
“不敢看我,说明我猜对了。”叶冥寒沉声道,“司寒羽,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但是,究竟到哪一步,取决于他。在这件事上,你只需要保持沉默。”
舒涵心乱如麻,各种可能的后果犹如溃堤的洪荒奔涌至她的心田。
“你放心,我不会让舒家背上无情无义的骂名。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叶冥寒突然转身,猛地握住了舒涵的手。
舒涵涨红了脸,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只换来他固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