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天假日酒店多功能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幻彩的灯光在舞台上投下五彩斑斓的光影,台下近百张圆桌皆已铺上了白色桌布,美丽的鲜花在桌上的小瓷瓶里绽放。酒水也已整齐地摆在了桌上。
婚宴定于十二点举行。十一点开始,宾客们陆续到来,大多都是司寒靖的商业客户。当然,也有极少数政要。虽然司方世早就明言他不会出席今天的婚礼,但是司冥海的大哥司冥山及其子司寒羽是铁定会出席。
即便是二婚,司冥海依然兴致勃发。今天,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高订西装,酒红色镶银色斜纹领带,看来容光焕发。那张皮肤松弛、眼角下垂的脸庞上堆满了笑。
不过,他身旁的贺嫣然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即使用了很厚的粉底也难以遮盖她泛青的脸庞和浓重的黑眼圈。她眼神空洞,仿佛一个木偶般站在司冥海身旁。每来一个宾客,她便艰难地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那双为宾客点烟的手更是苍白而枯瘦,仿佛泡了福尔马林的鸡爪。
只要稍微留心,便能发现贺嫣然的礼服出奇的保守。白色蕾丝礼服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从手腕到脖颈,裙裾直接拖曳到了地上。有好事者悄然打量,细心地发现了她手腕稍稍向上一点有片青紫,暗暗咋舌之时,不免多看一眼贺嫣然。
贺嫣然悲凉的眼底渐渐蕴上了泪。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改方才的木然,扬起脖颈,向宾馆外翘首以望。
就在这时,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地驶入了怡天假日酒店。
贺嫣然原本波澜微启的心湖,顿时如遭狂风暴雨般,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来了!
他终于来了!
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停在了酒店大厅外。
贺嫣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后一辆车的后车门。
门童大步走到前一辆汽车旁,用最庄重的姿势打开了后车门。
司冥山缓缓钻出了汽车。他用冷然的眸光扫了眼司冥海,嘴角微微一沉。
后一辆车的车门被打开,一抹颀长而高大的藏蓝色身影自车内钻了出来。
贺嫣然满心的期盼渐渐化为浓郁的痴恋。如果……如果他当年选择了自己,她如今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样悲惨的境地?!而她的母亲也不会……思及此,她不由悲上心头,泪盈满眶。
熟悉的身影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弯下腰,伸出手,横在了汽车顶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车内尚未出来的人。
修长笔直如莲藕似白皙的小腿徐徐伸了出来,淡蓝色的高跟鞋在阳光下泛着盈盈蓝色光芒。水蓝色的薄纱裙裾半掩着小腿的上部,犹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女子终于钻出了汽车。
她就是贺嫣然五年未见的舒涵。
舒涵已经褪去了脸上的稚气。如今的她举止优雅、容颜精致绝美,整个人仿佛从古画中走出的国色天香的仕女,又似落入凡间的精灵。
她朝司寒羽微微一笑,周遭的一切瞬间失色。
司寒羽宠溺的目光不离她秀丽温婉的脸庞。
天地之间,他们的眼中此刻仿佛只有彼此。
而门前迎宾的司冥海和她自己都成了背景,连陪衬都算不上。
贺嫣然嫉妒得发狂,狠毒的目光毫无遮掩地射向舒涵。她紧紧地攥着拳,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可来自手掌的疼和她心中的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不是舒涵,她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一丝阴狠的狞笑不觉间爬上了她的嘴角。今天,她要让舒涵风光而来,狼狈而归!
司寒羽牵着舒涵,随着司冥山走向贺嫣然和司冥海。
简单的招呼过后,司冥海留下贺嫣然继续待客,而他亲自领着司冥山一行三人前往二楼的宴会厅。
幻彩的灯光在诺大的多功能厅里投下斑斓五彩的光影。
那光怪陆离的幻影犹似此刻大厅里众人各不相同的脸色。
台上年轻帅气的司仪一袭白西装,站在贺嫣然和司冥海身旁,怎么看怎么更像今天的新郎。而真正的新郎倒似贺嫣然的叔伯。
怪异的画面,有人忍不住掩嘴轻笑。
司冥山正经危坐于主席的正位,眉头紧蹙。
司冥天一家三口坐在他的右侧,也微略有些尴尬之色。
自从五年前司寒冰彻底投靠至司寒羽麾下,司冥天便以司冥山马首是瞻,甚至何月华也老实了不少。
“各位亲朋,各位来宾,大家好。今天是司冥海先生和贺嫣然女士喜结连理的日子,……”
随着司仪清朗的嗓音在流淌着轻柔乐曲的多功能厅里响起,婚礼正式开始。
插科打诨,笑声不断,即便贺嫣然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婚礼在司仪风趣幽默的主持过程中渐入正题。
司冥海那张沟壑丛生的脸上笑容不曾褪去一刻。他虽然年近半百,此刻却似一个第一次结婚的毛头小子,扭捏中带着喜悦。
“司冥海先生,你愿意娶贺嫣然女士为妻吗?”司仪的脸上带着招牌似的笑容。
司冥海笑眯眯地望向台下亲朋好友,高声道,“愿意。”
话音一落,台上的大屏幕上便出现了司冥海和贺嫣然的婚纱照。虽然新郎老态毕露,但更衬显出新娘的年轻与美丽。
“贺嫣然女士,你愿意嫁给司冥海先生吗?”司仪笑看向贺嫣然。
贺嫣然紧绷的脸庞上突然绽现出诡异的笑容。狠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