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警戒。”司寒羽迈着大步,走到陈冰身旁。
陈冰拧亮手电,将明亮的光束射向倚靠着大树、席地而坐的男子。
男子左胸中弹,灰色夹克已经被鲜血染红一大片。
陈冰厉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山上还有多少人?人质在哪儿?”
男子阴戾的目光紧锁着司寒羽和舒涵。
“说!”陈冰抬脚,踹了踹男子的腿。
男子闷哼一声,阴惨惨地说道,“要他(她)命……”
这时,“噗”一声轻响,男子眉心郝然出现了个血窟窿。
他的话也戛然而止。
陈冰立刻拧灭手电,向树后闪避。
同时,司寒羽拉着舒涵向旁扑倒,就地一滚。
闻声而至的周岩忙取出红外热敏成像仪。
一个小小的红点转眼便消失在了屏幕上。
“是狙击手。”
陈冰重新打亮手电。
司寒羽翻身而起,快步走到已经咽气的男子面前,检查过男子伤口,又亲自搜了男子的身以后,忙命两人赶紧收拾,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密林。
清澈的月光如水流泻。
若是忽略方才密林一幕,此时明月当空、山清林绿的景象倒是颇有几分值得观赏的。
“寒羽哥,”舒涵扬起头,看向司寒羽莹亮的黑眸,“刚才那人为什么这么快就跑了?”
如果那人是狙击手,不该是继续射杀他们四个?
这时,尖锐的枪响从远处传来,一声紧似一声。
“陈冰、周岩,你俩去看看。”
陈冰和周岩相视一望,不约而同望向司寒羽,“头儿,那你呢?”
司寒羽举眸看向苍穹。
月亮已经开始西斜。
他望着木屋方向,沉声道,“我和舒涵继续前进。”
“可……”陈冰惊愕不已。
这时,枪声还在继续。
战斗似乎越发激烈。
“头儿,”周岩问道,“如果这是陷阱呢?”
司寒羽抬手阻止他,“不要争了,你们速去速回。”
“是。”陈冰和周岩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命令。
待两人离去,舒涵道,“寒羽哥,你也觉得刚才那个狙击手有点怪?”
司寒羽微微颔首,“是。”他牵着她,一面往前走,一面又道,“他有机会的。”
“所以……”舒涵甩开大步,紧跟着司寒羽,“你判断这后面应该没有埋伏了?”
“嗯。”司寒羽道,“不过,如果我判断错了,你怕不?”
舒涵摇摇头,“不怕。”说着,她停住脚,仰起头,对司寒羽道,“我能摸一摸你的额吗?”
“我没事。”他淡然的语气听不出心绪。
舒涵认真地问道,“战斗前,难道不该做好准备?”
司寒羽哑然失笑,终半蹲下身。
舒涵摸了摸他的额,感觉热度不高,方点头笑道,“你的确准备好了。”
司寒羽站起身,笑道,“可你的药确是又苦又硬。”
舒涵莞尔一笑,“萧叔没跟你说过,良药苦口吗?”
司寒羽含笑拍了拍她的背,“走吧。”
浮云遮月,流光暗淡。
高耸笔直的大树幽森茂密,低矮繁茂的灌木丛,在无尽夜色中更显阴暗,似有妖魔鬼怪蛰伏其中。
小木屋因建在一片开阔地上而在这片丛林中郝然醒目。
淡淡的血腥味不期然盈入了鼻。
木屋内漆黑一片。
司寒羽想也没想,便要将舒涵拉到他的身后。
舒涵却扯了扯他的衣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木屋后面。
方才走近时,她已经观察过,木屋两侧没有设窗,那么它的背后一定开了窗。而她和司寒羽一同从门进屋,不是上上之选。
司寒羽紧攒长眉,摇了摇头,并以严厉的目光警告舒涵。
舒涵想着司寒羽刚才的话,弯下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朝司寒羽晃了晃,并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
司寒羽点了点头,就地蹲下,调整好姿势,打开保险栓,将枪口对准木屋的门。
舒涵稍待一刻,挥动手臂,将手中的石子掷了出去。
“咚”一声脆响,石子精准地落到了木屋门外的台阶上,仿似有人不小心滑倒了般。
舒涵猫下腰,蹲在了司寒羽身后。
树林悄寂无声,唯有偶尔的虫鸣。
木屋犹似巨大的漩涡,一粒石子甚至没能漾出一点水花。
舒涵一瞬不瞬地盯着木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木屋依旧一片死寂,一如那越渐浓烈的血腥味。
司寒羽端着枪,徐徐起身,一步步朝木屋而去。
舒涵踯躅一刻,终悄然站起,绕道前往木屋背后。
司寒羽察觉她的动静,忙转过头,恼怒的目光犹似喷火。
舒涵朝他比了个“ok”的姿势后,取出那把锋利的匕首,紧紧握着,朝木屋后窗奔去。
黑漆漆的后窗紧闭,十字形的窗框由于没有玻璃,形同虚设。
浓郁的血腥味让舒涵有种想吐的感觉。
她猫着腰,蹑手蹑脚地移至窗下,贴壁侧耳倾听。
死水般的沉寂依然是木屋不变的旋律。
舒涵轻轻站起身,稍稍探出头,向内张望。
屋里漆黑如泼墨。
她犹疑一刻,转过身,悄然绕回了木屋正面,恰遇见已经等在阶梯下的司寒羽。
舒涵朝司寒羽摇了摇头。
司寒羽用手指了指他的身后,一步步拾级而上。
舒涵紧随其后。
无声地移动,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