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刀,切土豆。

一刀下去,程漆开口:“还不如啃呢。”

陶枝后牙磨了磨,不理他,专心慢慢切。

又切了两三块,陶枝自己觉得能吃,程漆走过来看了看,拈起一片在她眼前晃晃:“还是啃吧,我不嫌弃。”

陶枝恼了,转头瞪他:“那你来?”

两人距离一时有些近,程漆蓦地闻到股浅淡的香,心口竟痒了一下。

他“啧”一声,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刀,带茧的掌心蹭过她滑腻的手背,把她往旁边挤了挤:“看着。”

陶枝只是眨了下眼,然后那钝口的刀便开始了不间断的起落,那颗土豆眨眼就被片得整整齐齐,仔细看的话,每一片连厚度都一模一样。

陶枝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

程漆瞥她一眼,嘴角悄无声息地勾了勾,把刀一扔:“学着点。”

陶枝一时忘了他方才的刁难,拈起土豆片仔细查看。

程漆往后靠了靠,在狭窄空间里,清晰地看到她颈后碎发。

“哎。”他出声。

陶枝没回头:“嗯?”

程漆抱起胳膊:“你为什么被休啊?”

陶枝弯唇一笑,眸色清澈,温柔且坚定:“承蒙各位厚爱,芙蓉粉才得以被大家认可,我相信使用过的人都知道芙蓉粉为什么与众不同。市面上用的铅粉有损肌理,长期日久,脸色暗黄,甚至会发痒、变红,而芙蓉粉摒弃了铅粉,选用最天然的粉料,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对皮肤有任何损害。”

她声音轻柔,娓娓道来,带着股天生的说服力。

廖清欢眼一瞪:“那我的脸怎么出事了!”

陶枝不慌不忙地看向她,问:“姑娘确是用了我家的芙蓉粉?”

廖清欢怕她不信,“自然!有人可以作证!”

她说完,陶枝便笑了笑,不知怎么,那一瞬间廖清欢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陶枝心平气和地看着她:“芙蓉粉绝不会于皮肤有损,我认为姑娘也不会成为特例——不如这样,当着大家,我帮姑娘把脸上的妆面净了,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说的是!”

“洗干净了看看!”

这下,廖清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不想当众净面露出脸上的红斑,可若拒绝,又像是她在说谎。犹豫再三,廖清欢觉得不能半途而废,心一横:“净就净!”

陶枝笑着招招手,过一会儿清水端上来,廖清欢伸手就像掬水,陶枝却轻轻按住她。只见她白皙手指拿起帕子,沾了水,亲自拂上她的脸颊。

“我来。”

廖清欢心里正膈应,忽然闻见一股奇异的清香。似乎来自于她身上,或者是来自她的袖间,淡淡的,如山间草木,清远甘甜,被一缕微风送到她脸上。

仿佛整张脸的毛孔都被打开,她负重已久的脸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好像轻飘得要飞起来。她甚至没顾上想一想,这里怎么会有风。

陶枝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的脸,右手掌心涌出源源不断的热意。很快,廖清欢妆面下的脸完全露出来,人群之中一片哗然。

——干干净净,虽然肤色发黄,但十分光洁,分明没有一点红斑。

陶枝退后两步,右手叠在左手背上,规矩交叉在身前,淡笑:“如诸位所见,芙蓉粉对皮肤绝无半点伤害,请大家放心。”

廖清欢摸着自己光滑的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之前见到的都是幻觉吗!?

围观的人中顿时嘘声一片,有人愤愤骂道:“有病,来找事的!”

“这眼红得要滴血了吧,见不得人好!”

“这不就是廖家那个小姐吗,我跟你说,她呀……”

廖清欢脸色青白一片,登时就想走,却不想被一只手拽住了袖子。

陶枝一开口,店里立刻安静下来:“诸位来买芙蓉粉,无论是为悦己,还是悦人,终究不过变美二字。想必这位姑娘也一样,既然姑娘对芙蓉粉有误解,那我就用芙蓉粉,让姑娘变美。”

“你……”廖清欢骑虎难下,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

陶枝眼睛一扫,廖清欢今日恰好穿了件浓艳的牡丹花纹锦陵裙,正适合大气的妆面。她本身就生得漂亮,正好用来做第一道活招牌。

店里店外的人也不顾着买货了,全凑在一起看她。只见陶枝直接从香居里取材,在桌上摆了一溜妆品,取粉动作行云流水,看着赏心悦目。

陶枝先以香露敷面,待肌肤润泽,便在廖清欢脸上搽上芙蓉粉。这一下,效果立现。暗黄的肤色消失不见,反而变为一种极细腻、极润白的肤质,配合着本就出色的五官,整个人立刻好看了数倍。

而后淡扫峨眉,深浅长短都精细得当。又以朱红脂粉晕在眼皮、眼尾,庄重而精致。脸颊上薄薄地扫一层淡粉面脂,仅提色,不会喧宾夺主。口脂挑得鲜亮,正正牡丹红,描出整片唇形,娇艳欲滴。

以廖清欢的五官,非是压不住这样的色泽,只不过不善搭配,才次次都显得艳俗。

最后,陶枝指尖托着一小片花钿,花型云母片,点在眉心。

大功告成。

陶枝移开身把廖清欢露出来的那一刻,清楚地听见了众人的抽气声。

她微笑着打量片刻,满意地拍拍手。

不仅男子们没了声音,就连女子们也是目瞪口呆。眼前这人和方才几乎不是同一个人,原本小家碧玉的样貌,在陶枝巧手下,竟生生成了一幅国色。

陶枝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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