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宋鸣鹤眉心飞快地折了折,耐着性子又问一遍:“是谁教陈文隽做的芙蓉粉?”

“说来也稀奇,这人是个女子,还是个被休过的!”来人说得眉飞色舞,“约莫是上周,那女子进了陈文隽的店里,隔了三天他店里就开始卖芙蓉粉了,但我怎么找着这女人的呢,要怪也怪陈文隽太傻,他家作坊不知怎么的被官府封了,他居然就把作坊搬到了人家家里……”

宋鸣鹤懒得再听下去,打断他:“那女子住在哪儿?”

来人摸出一张纸递给他:“都写在上边儿了。”

宋鸣鹤随意展开,视线一扫,忽然愣住了。

蚌粉做的差不多了,今日收工收得早,还不到阿婆家的饭点。陶枝心里一直想着陈文隽说的事,脸上显得心事重重。

还没走进屋里,大门忽然又被叩响了,她以为是刚走的伙计忘了什么东西,嘴里念着“来了”,去给他们开门。

没想到门一开,外边站着的却是她并不想见的人。

宋鸣鹤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越过她看到院子中的小作坊,半天才道:“枝枝……真的是你。”

陶枝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心里纳闷这人消息竟这样快。但是她倒不急着关门了,大方地把手垂在身前,礼节性笑笑:“有事吗?”

宋鸣鹤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显得很深情似的。现在他就用这样的眼神望着陶枝,轻声道:“枝枝,我们谈谈。”

出了宫城,钻进一片寒窑间错综复杂的小路,有程漆熟悉的捷径。

他走得很快,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快得如一片鬼影。就像是为了逃离身后的皇宫,逃离那座恢弘的、吃人的怪物。

今天是最后期限,明天就要动刑了。那人还淡笑着问他技艺可曾生疏,他是怎么回答的?

怎会呢?那些血腥的、残忍的、非人的技艺,早就刻进他的骨髓,变成他阴暗的一部分。

程漆越走越快,到了家的那条窄巷才停下来,一边慢走一边调整呼吸,到家门口时已恢复正常。

推开门,饭的香气从小厨房飘出来。

想起早上的事,他心里又有些不爽,眼神不自觉地找那个让他不爽的人。

程漆先晃进正房看一眼,没见着,又晃进小厨房,还是没有。他回了正房,坐在桌旁沉着脸想:又要叫才肯来?

谁多稀罕似的?

过一会儿,阿婆端着菜进来,招呼着他们吃饭。

程漆盛饭,习惯性地盛了第四碗,往门外看一眼,问:“不等?”

阿婆给他递筷子:“刚阿枝来说了声,叫我们晚上不要等。”

程漆一顿,唇抿起来:“为什么?”

阿婆叹口气,有些愤愤地把筷子往桌上一跺:“她那个前夫来了,不知道他还来干什么!真是不知羞耻。”

程漆怔了怔,然后眸色沉下来,伸手拿了筷子,低头吃饭。

程实夹了根豆角在嘴里,吧唧着问:“不是都有一会儿了?现在该走了吧。”

阿婆往外看一眼:“也是……”

程漆不抬头,声音冷淡:“完事了她不会自己过来?”

阿婆不放心,转头拍拍程实:“小十去看眼,叫你姐姐吃饭。”

程实吞下豆角,抹抹嘴“哦”一声,从凳子上站起身。

他刚要往外走,一直埋头吃饭的程漆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把人按了回去。

然后他自己站起来,面沉如水地转身大步往外走,“你坐着。”

这下他的气息都扫在脸上,带着他身上独特的、好闻的味道。陶枝垂下眼睛,轻轻地“哼”了一声。

像带了钩子,软软的尖儿。

程漆觉得自己像是被挠了一下,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笑意,原本觉得先低头服软的没面子也烟消云散了。

他伸手,在她眉心轻点一下,指尖感触到她的温热滑腻,声音不自觉低下来:“消气了没?”

陶枝低着头,嘴角飞快地勾了一下。程漆还真来认错了。

然后她敛去笑,平静地抬起头望他:“你哪儿做错了?”

程漆“嘶”的一声,心说这女人还挺会顺杆儿爬,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乖乖道:“说话难听。”

陶枝强忍着笑意:“下回还这样不?”

“嘿,你还——”程漆忍不住,一抬眼,却看见她已是满脸笑容,眸中的那湾水晃出点点光芒。

他手指动了动,作势要捏她脸,陶枝笑着躲开。

“胆子肥了,玩儿我是不是?”程漆按着她肩膀不让跑。

“我错了……”陶枝喘着气求饶,挣了他,转身往院里走,回头笑:“晚上给你做炖牛筋。”

程漆在院外站了好一会儿,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指尖,还有她身上的香味。

“这都什么姑娘……”程漆“啧”一声,理着袖子往小厨房走,“牛筋不许放蒜。”

廖清欢亲手摔了那瓶芙蓉粉,只好换回了从前用的铅粉。但因为皮肤被温和的芙蓉粉娇养得太好,再一敷上铅粉,她顿时感觉面上一阵刺痛,急急忙忙擦掉一看,脸上竟红了一片,还有零星小点。

她摸着自己脸,眼神越来越阴沉。

今天是芙蓉粉头一回批量出售,京中的贵女们早就翘首以盼,此时全都去香居抢货了。

廖清欢想象着陶枝赚得盆满钵满、喜笑颜开的样子,嘴角慢慢勾起冷笑。

她要让陶枝做不下去!

吊胃口吊了这么久,第二批芙蓉粉一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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