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一下给吓精神了。

程漆手心滚烫, 摩挲着她,像块烙铁,一下就把陶枝的脸烫红了。

她连忙站稳脚, 两手去撑他胸口, 话都说不利落了:“你你你……”

程漆没被她推动分毫, 手臂牢固地箍着她, 还腾出只手捏她下巴, 凑近低声:“我怎么?”

虽然早把程漆当作此世的亲人,可心理上再怎么亲,到底知道男女有别, 陶枝七手八脚地想逃出去, 眼尾晕红:“你你你放开我!”

兔子似的。

可能折腾。

程漆便宜也占够了, 知道不能把人逼狠了, 顺着劲儿松开她。

陶枝低着头, 直把他往外推:“你给我出去……”

“有你这样儿的吗, 啊?”程漆笑得纵容, 懒洋洋地让她推着, “住人家屋, 还把主人往外推。”

陶枝不理他,直推到门外头,“嘭”地合上门。

“臭流氓!”陶枝气冲冲地回了床上, 被子一股脑包住脑袋, 被他烦死, “没正形!”

程漆看看紧闭的房门, 抬头蹭一下鼻尖。

手上还残留着她腰肢的触感,那么细那么软,使点劲就能掰断似的。

陶枝气散得快,早上起来时还有点不爱搭理程漆,吃完饭那气就散了。

她回屋收拾东西准备去香居,程漆探头看了一眼,刚回过头,就看见程实夹着尾巴偷偷往外走,贼头贼脑的。

程漆悄无声息地跟在他后边,欣赏了一路他鬼鬼祟祟的德性,快到门口时才一脚踢他屁股上。

程实捂着屁股“嗷”一声,惊恐回头:“哥!”

程漆提着他的后领子,伸头到门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远处巷子口站着个俏生生的丫头,梳着羊角辫儿,一下下踢着地上的石子。

程实面如死灰,还顽强地想保护对方:“玲玲就是顺路来等我一下,都是我叫来的!和她没关系!”

程漆照着他的屁股又来了一脚,“你当你哥是土匪?我能把人家怎么着。”

程实瑟瑟发抖,看程漆若有所思,壮着胆道:“哥,你也是从我这个年纪过来的,你懂我的对吧!”

程漆让他给气笑了:“你脑子里不装先生教的东西,每天就想这些破事儿?”

“怎么能是破事呢!”程实立刻辩驳,“哥我一点没耽误学业,反而更激励我好好上学……”

程漆点点他脑门儿:“意思是我还得夸你两句?”

程实见他不信,撇撇嘴,小声嘀咕:“也是,你不懂,你都没个女人……”

冒死说完,本以为会英勇地被他哥暴揍一顿,没想到一抬头,他哥嘴角竟然噙着一丝笑容,一看就像是憋着什么坏主意。

“快滚吧,人家等你呢,”程漆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你哥的女人好着呢。”

程实一头雾水。

他哥有人啦?

谁这么倒霉呀?

郭尚书家被抄了。

由此引出一场声势浩大的贪污案,席卷朝堂。

南方商贾在京中集结的商会盘根交错,和朝中官员勾连甚深。皇帝下令彻查,以北楼为刀,誓要斩断所有腐烂根系,一时间整座京华风声鹤唳。

但这些都和程漆没关系,多年来他早已学会了不看不想,只执行。日日见着悲欢离散恩怨是非,然后一概忘掉,照常回家吃饭。

进宫,走在官道上,葛话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地问梁萧:“楼主高兴什么呢?”

那日抄郭尚书葛话不在场,因此也就没见到那个被程漆小心护起来的女子。他心底有片挥散不去的隐忧,可又为他高兴,心情实在复杂,叹口气:“还不准楼主高兴了?”

他们虽是世人眼中的恶鬼,但自从程漆接任以来,第一条对他们的要求就是:像个人。是以长久以来,他们都努力在喘不过气的任务里保存着自己那点活气儿,努力像个人。

葛话就是最活的那个,他憋不住屁地窜到程漆后边,缠着他问东问西,最后让程漆按着收拾了一顿。

连隆宣帝都察觉到他心情不错。这是他一手选上来的人,又存在着为世人所不知的联系,他对程漆极为了解,哪怕他仍旧一张冷淡不变的脸,他也能从眼角眉梢看出细微差别。

“最近可有什么好事?”隆宣帝从茶盏蒸腾的水汽后抬眼,眼神带着威压的探究。

程漆心下一动,面色不变:“不曾。”

隆宣帝眼神玩味,但这些日子线牵线,一个个贪官浮出水面,他实在没心力深究,摆摆手叫他退下了。

程漆出了宫,抬眼望一眼朱红高墙。

他心里有熟悉的烦躁,但很快,想起家里的人,就好像被一捧山泉浇过,宁静自在起来。

陈文隽知道陶枝在找石斛,得知她在京中各大药铺遍寻不到,便回了趟家。在外当了好一阵不肖子孙,回去自然是爹娘齐骂,把他骂得脑子都快不转了。

狂风骤雨结束后,他表姐过来吹小风,拉着他道:“你就天天和那个陶掌柜混在一块儿?”

现在京城贵女圈,无人不知陶枝的名字,虽然她出身低微,但她们可全都翘首盼望着她的下一季妆品,因此都尊称一声掌柜。

陈文隽再不晓人情,也知道混这个字眼不好听,眉头皱皱。

表姐看他,就像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傻孩子,语重心长:“你成天脑子里只有那些粉啊露的东西,我是怕你被人骗了啊。”

陈文隽不解:“被谁骗?”

“你不知道,那陶掌柜,原是雅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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