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饰是一朵盛放的昙花,和一层纱缝在一起,做成了个发夹。
软纱垂下来,纯净的昙花开在如瀑的黑发上,小精灵红着脸颊,又羞又气地瞪着他,杏眼明亮清澈。
卫捷笑起来,柔声说:“很好看。”
阳樰感觉自己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她啪一下捂住脸,自我感觉凶恶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语速飞快:“出去出去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卫捷很乖巧:“嗯。”
带上门之前,他还特体贴地说了一句:“慢慢换,不用着急。”
阳樰像个喷气机:“我没急!”
咔哒。
房门关上。
阳樰瞥向镜子里的自己。
喷气机好红。
第二天阳樰起了个大早。
拜卫捷所赐,她昨晚又做了个梦。
梦的内容,还他妈有那么点儿旖旎。
等到换衣服的时候,她看着那套裙子和头饰,不受控制地回忆起梦里的内容,脸又热了个彻底,拿着湿毛巾在脸上捂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卫捷这个狐狸精。
她恨恨地拧着毛巾。
和苏鲤约好的时间是十点,阳樰收拾完毕已经是九点,从这儿到她的工作室,算上打车走路的时间,四十分钟足够了,剩下二十分钟还能悠闲地吃个早餐。
阳樰背上小挎包下楼。
卫书莞出门了,在家的反而是卫捷,正从厨房里端了杯热乎的八宝粥出来,云淡风轻地招呼她吃早餐。
阳樰顿了顿。
她捧着八宝粥一口一口地喝,抬眼看向一旁等着收碗的男人,很快把视线收回来,数着粥里有多少颗红豆,声音贴着瓷碗振动,“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卫捷:“今天陪你。”
阳樰眼睁睁地看着红豆滑进嘴里,差点呛着。
卫捷才想起来似的补充:“顺便,我找苏鲤也有事要谈。”
阳樰瞪着碗里的红豆,顿了三秒,才“哦”了一声。
苏鲤的工作室就是她家。
城南的高档小区里,复式楼。
卫捷开车来的,路途上省了不少时间,两人到的时候,还有十五分钟才到十点。
阳樰按了按门铃。
没人应,倒是中气十足的狗吠应声响起。
阳樰吓了一跳,往后一缩。
一只手扶住了她背。
卫捷的味道侵袭而来。
她一个激灵,赶忙又往前走了一步。
卫捷挑了挑眉,没说话。
又按了两遍门铃,里头才传来带着浓浓睡意和不耐烦的声音:“来了——”
门打开,苏鲤的脸从门后探出来。
一头乱发,睡眼惺忪,脸色阴沉得要吃人。
阳樰眨了眨眼,“早上好?”
苏鲤眯着眼辨认出是谁,脸色终于好转,但困还是真困。
她打了个呵欠,打开门让两人进去。
一条成年的边牧蹿过来,就要往阳樰身上扑,半路被苏鲤横脚一拦,喝道:“见个好看点儿的都扑,色死你算了。回窝里去!”
边牧委屈巴巴地呜咽一声,耷拉着脑袋回到狗窝里趴下。
“你们先坐会儿。”管好狗子,苏鲤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没什么精神地对阳樰说,“还没到十点,我再睡会儿啊。”
“……”
阳樰:“啊?”
“放心,十点准时开始。”
阳樰愣愣地点头:“……哦。”
“谢了啊。”
苏鲤果然信守成约,十点,准时穿戴整齐地从楼上下来了。
两层的复式楼直接被她工作生活二合一,一楼的客厅成了主要的拍摄影棚,场地宽,配合着阳樰昨天告诉她的裙子的样子布置成了相应的风格。
阳樰有过拍私影的经历,苏鲤更是不用说,两人配合默契,拍摄进度比预想的要快。
到饭点的时候拍摄暂停了,三人点了个外卖,吃完后阳樰要补一下妆,苏鲤要调整场景的布置,上楼去找需要的道具了。
偌大的空间里,登时只剩阳樰和卫捷。
热情的边牧被苏鲤拴在了狗窝旁边,趴在窝里懒懒地睡觉。
一上午她有事忙,又是三个人,阳樰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只剩两个人,卫捷就坐在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一本杂志,梦里的旖旎场景不由自主地在她脑海里浮现。
空气的流动好像都变慢了。
“小樰妹妹。”
男人的声音忽然贴近。
阳樰猛地惊吓回神,手一抖,口红从唇角歪出去一条放荡不羁的尾巴。
阳樰:“……”
卫捷将杂志合上,放在一边。
从早上起,小姑娘就莫名地在……躲他。这种躲和以往的还不一样。
像是小动物受了惊似的。
刚刚不知她在想什么,举着口红望着镜子发呆,脸还慢慢地起了丝丝红意。
就像……
卫捷发出一声笑,嗓音含着蛊惑:“小樰妹妹,你刚刚在想什么?”
阳樰屏了屏呼吸,慌忙地避开他危险的气息,想去扯纸巾擦掉涂出来的口红。
伸出去的手被捉住。
卫捷抬起另一只手,拇指替她蹭掉嘴角的红色小尾巴。
声音放轻:“小樰妹妹,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烟草味混着他的荷尔蒙,阳樰不知道自己在答什么了:“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
小尾巴擦掉了,卫捷垂眸,从她闪烁的杏眼扫到微张的水润红唇。
喉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