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珞柽离开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夜店,查询未果,他又将车开到林清家楼下,取出档案袋,重新上了楼。
他连续敲了几次门无人应答,于是他沉了口气,喊道:“阿清,我们谈谈。”
房门内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暮珞柽笃定,如果不用无理取闹这一招,他今天是见不到她了。
于是他敲门的力道加重,喊道:“冷战不能解决问题,你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阿清!”
他站在门口喊了五分钟后,门终于从里面冷静的打开,她怨怼的站在他面前,双目微微红肿。
暮珞柽微怔,心中飞快闪过一丝心疼,“你哭了。”
“没有!”她生冷的否定,“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那我们多余见这一面。”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他站在门外没有走进去,“如果你愿意,哪怕你不爱我,我会娶你,照顾你,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像从前一样,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并且绝对不会再提。”
她沉默,这两个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前者是将错就错,而后者是自欺欺人。
他知道她两个都不想选,他抬手将档案袋递到她面前,语气落寞,“其实这才是我想要送给你的礼物,要恭喜你,你自由了。”
她凝眉接过档案袋,打开,里面是她所有的身份证明,她心脏赫然一滞,这是……梁叔手上的东西。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紧张的上前质问:“你去找他了。”
他点头。
“你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险。”她努力沉上一口气,紧张的连嘴唇都在颤抖,“你不能跟他扯上关系。”她直冲着要出门,“我现在回去,不管你用什么条件交换,我要取消这件事。”
“没有任何条件!”他拽住她,迫使她冷静下来,“或许他不愿意你们之间就这样僵持下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折磨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钱,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暮珞柽静静看着她的狂躁,渐渐开始嘴角上扬,“你好像很关心我。”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他淡淡的摇头,“真的没有!如果有一天你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可以选择去问他,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什么意思?”
“程津珩。”他直直看着她,“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你不明白!”
“你到底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逃避!”她凄楚的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我只是清清楚楚明白这个□□裸的现实。”她沉痛的闭上眼睛,“十年前,林家破产,父亲自尽,你把我从夜总会里救出来那一晚,我连夜跑去程家,就是那一晚,程津珩被送出国,程家人亲口告诉我现实有多残酷,你明白那种身体滚烫心却冷到窒息的感觉吗?程津珩从来只当我是故人家的妹妹,即使他愿意帮助我照顾我那也不是爱,他终究有自己的生活,而那个生活里不会有我。”
“如果他也爱你呢?”他平静的反问,就像打破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她心上泛起层层涟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也爱你,你会不会不顾一切跟他在一起?”
“你知道你这番话有多么可笑吗?”她的声音就像从嗓子中挤出来一样脆弱不堪,“这十年,我经历过的一切一切,都在时时刻刻提醒我,过去,只是一场色彩奇异的梦。”她讽刺的笑了笑,“这十年,我曾见过这世间最大的不堪,深深陷入这社会最阴暗的泥沼,我在夜总会奇异的灯光之下谋求生存,我曾遭遇过□□□□,站在人性的边缘,举起屠刀想要亲自了结这一切,我曾经无数次站在死亡的边缘,最后却连死都无法随心所欲,这就是我的人生,那么努力过活却又千疮百孔的人生。”她悲惨的双目渗出泪来,“这样的我,凭什么站在程津珩身边。”
“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暮珞柽猛地将她抱住,“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你站在他身边也好,你不站在他身边也罢,对我来说,你就是你,你是我暮珞柽这辈子唯一发自肺腑要去爱的女人,你是最好的!”
她惨笑,酸痛的感觉在她身上蔓延,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从没遇见过他,那么就无所谓自责与亏欠,或许她会早点明白认命的滋味,然后放弃挣扎与反抗,是不是那样,她的人生会比较容易度过。
她的右手轻轻抚向他上下起伏的背,慢慢将脸颊贴在他胸口,他心跳的声音距离她很近,使她莫名感到心安,很奇怪,为什么她就是讨厌不起来,为什么他明明对她做了那样过分的事她还是忍不住朝他靠近,更加神奇的是,为什么此刻……她的心竟感觉不再那么痛了。
第二天,林清按照约定到慈善机构上班,她本能的忘记自己已经自由的事实,更是从心里不敢相信这件事,于是她索性将它放下不去理会,如果她没有自由,她的生活与现在没有分别,如果她真的自由了,那么她做什么又何必去费心思考,于是她难得跟自己装起糊涂,在心里将她与梁叔的会面无限期延后。
基金会的工作比想象中的更加平静,她极少与人交流,与程津珩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多半时间她都守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录入资料。
程津珩在某种程度上给了她很大的自由,在外人看来他们并不熟识,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