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虽然杜大人没有因我爹中毒,可我爹杀心已起,不能再留,请殿下赐死我爹。”
此言一出,朝堂上群臣议论纷纷。
钟武将不免感叹道,“左相一心为国,让老夫十分的敬佩。”
但也有人站出来说,“左相虽忠心,但却是不孝不义,若是赐死了皇甫佑德,恐怕别国人对咱们元辟也会颇有非议,还请殿下三思。”
萧芜暝神情平淡地听着众人说话,眸底深处酝酿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就好像是在看一场闹剧,而他就只是个看客,这样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几近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地步。
这些臣子在吵闹了片刻后,突然安静了下来,也不知是谁起得头,纷纷看向了萧芜暝。
他们在这底下吵得面红耳赤又有什么用,他们的这位君主向来是最有主意的人,谁的话都不能动摇他。
“你们这么看着寡人做什么?”冷淡的嗓音吐出一句话,语调里甚至还带了一丝看罢一场戏后的意犹未尽的意思在。
朝堂上的众人面面相觑着,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谁也不敢上前说话。
皇甫孟佳站出来,“我皇甫一家满门忠烈,决不能让我爹毁了皇甫家的声誉,还请殿下成全。”
“你家的声誉与寡人何干?”男子清俊的面容上看上去显得几分寡情淡薄,“皇甫佑德私通外敌,谋害重臣,罪当诛连九族。”
皇甫孟佳呼吸一滞,脸色有些变得苍白。
“王兄……”萧昱蟜眉头一沉,站了出来。
萧芜暝扬手,止住了他说话,随后又继续道,“不过寡人向来是宽以待人,太后又有孕在身,不喜见血。”
“那殿下的意思是……”
皇甫孟佳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好似今日才发现原来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温和近人,实际上,他比谁都要冷漠寡情。
她赌萧芜暝不会拿皇甫家开刀,可是……她好似赌输了。
“皇甫佑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敌国的疲元辟之计是他出力参谋的,即日起让他去建水渠,水渠建成后,就守着水渠。”
这听起来好似不算重罚,此消息传到了无良国主的耳里,无良国主都说,“猜到了他萧芜暝不敢拿皇甫佑德这样的老臣子开刀,可他未免也太心软了。”
他冷笑了几声,又道,“不过是被那些叛臣簇拥上去的,成不了什么气候,寡人的天下,岂是他说拿去就能拿的去的!”
安公公在一旁静候着,冷眼旁观地看着他左拥右抱着西闽送来的美人。
所有人都说萧芜暝手段不够狠,可他们却不知皇甫佑德的现况。
皇甫家高门贵胄,他自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让他临老了去做苦工,最受折磨的还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那颗高傲的心。
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被不少门客簇拥着,而如今却是做着苦工,稍有不慎,就会招来一计鞭子,一道下去,皮开肉绽,痛得他还不如就此死了去。
周围的劳工又对萧芜暝十分的忠心,总是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个就是皇甫佑德?”
“没错,就是他!狼心狗肺的玩意,殿下待他又不是不好,他竟然敢私通外敌,谋害重臣,我看他就是无良国主的人,想接近殿下,想办法除去殿下。”
“我看像。”
“走,我们去给他点教训。”
这样的教训通常只是一些小意思,绊脚,摔他的碗筷之类的,而周围的士兵们看到了,装作没有看到都还是好的。
最初的时候,皇甫佑德被人这样欺辱,他当场就告到了士兵首领那里。
那时,不少的劳工心里都虚的很。
首领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将他们好一顿的训斥。
“你们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为了元辟的百年基业在奋斗,你们搞这些不堪入眼的小动作。”
那几个劳工随即道,“是是,首领教训的是,日后我们也在不敢……”
他们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眼见这位首领将方才被他们几人摔在地上的饭菜混着泥土抓了起来,丢进了碗里。
“皇甫大人,吃吧,这大旱的日子,缺水也缺粮,你这顿不吃,那里留着下顿吃,什么时候把这碗吃完了,才有新的。”
那日,很多人都在场围观,他们看见这位首领的态度后,更是对皇甫佑德不客气了。
据说,那日朝堂之上,萧芜暝还说,“毕竟寡人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