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裳被雨打湿后,再经风一吹,筎果已经觉着有些冷了,明明自己的寝宫转过弯后再过了桥就到了,这破浪却是说起了这等奇怪的话。
少女狐疑地看了过去,只见那问天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小主子,还是先暖暖身子比较好。”
她见这两人虽是故作轻松,可眼睛却是警惕地看着周围,心中猜到了几分,便是点头,“早去早回。”
筎果从问天的手里拿过伞,直径往凉亭走去。
问天本还想留守在这里,护着筎果,却听到她说,“你跟着破浪一起去,他有些记不得路的。”
问天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时却又顿了下来,“小主子,影卫就在这附近,倘若有危险,记得吹哨。”
他指了指筎果腰间系着的那根哨子,这哨子是筎果自小带着的,只是从未用过,不少影卫私下闲聊时,总开玩笑地说小主子把这茬给忘了。
凉亭周围盛开的繁花被狂风暴雨袭击地飘落凋零,落英满地。
齐湮喜朱,宫中虽是花团锦簇,但大都以红色为主,一经风吹雨打,满地皆是娇艳的红花瓣,雷电交加之下,乍看是触目惊心。
破浪与问天拐入转角,在筎果看不见的地方,齐湮的特卫们从屋檐上飞下。
筎果坐在凉亭了,低眸看着地上被雨水打湿的凋零花瓣,耳边隐隐传来冷剑干戈相交的厮杀声。
她坐了多久,就被风吹了多久,打湿的衣裳贴着她的身子,不舒服不止,她还觉得有些凉,倒是的确需要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天空是布满着迷雾浓云,时值正午,这天色却是阴沉沉的一如傍晚般的暗。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少女眉头微蹙,下意识地去拿腰间的那个哨子,抬眸就见问天与破浪两人勾肩搭背地从转角处走来,脸上挂了彩,笑得倒是得意,甚是嚣张。
也不知皇爷爷这次派了多少的特卫去围剿他们,筎果虽是没有问,但从空中飘来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心中多少也是猜到了几分。
“小主子。”两人站在凉亭外对着她行了个礼。
问天撑开那柄竹伞,道,“让小主子久等了。”
“你们去了这么久……”少女扬眉,“我的热茶呢?”
她可是真觉着冷了。
问天与破浪两人皆是一愣,破浪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御膳房的人都准备着中秋宴,没空搭理我俩,小主子,还是回去喝吧,我让丹霜给你煮姜茶喝,她煮的姜茶一流的好,没姜味不说,一杯下肚,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认识丹霜两世,都不曾见过丹霜入过厨房,还以为她只懂动武。
“说来惭愧,往年受训,被殿下罚,站在雪地里一夜,多亏了丹霜的姜茶,我才没病倒。”
下雨的天气,屋内最是闷热难捱,尤其是紧闭门窗后。
相较于萧芜暝的气定神闲,老国主倒是坐不住,拿着扇子给自己扇着风。
偏偏萧芜暝还要关切地问上一句,“国主这么热,不如开些窗?倘若你受热弄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本殿有十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老国主看了他一眼,勉勉强强地合上了手中的扇子,他的额前明明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却是硬挺着说了一句,“寡人不热。”
他又指了指桌上的果盘,里头放着的冰块早就化成了水,“宸王你年轻气盛,气血旺,也是能理解的,要是觉着惹得受不了,可吃些冰镇的果子解热。”
萧芜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拿起了一颗青色的果子闲适地在手中把玩着。
脚步獯掖蚁炱穑由远及近,最后顿住,紧接着窗边响起了轻叩的声音。
约莫是重复了两边,尔后又停了下来。
老国主细细地听着,轻叩声落下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搭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甚至在细微地颤抖着。
萧芜暝薄唇勾起的笑意深了深,嗓音要比平日里听起来还要低懒些许,“看来,本殿的影卫没让国主失望。”
“手底下的人多切磋切磋也是好事,国主可千万别惩罚他们,一次失败算不了什么,加以关怀鼓励,想必下次,你的特卫会有不俗的表现。”
清贵的男子咬了一口青色的果子,入口酸涩的很,着实不喜,他随手搁在了桌上,又道,“本殿,也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