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湮国主归国后,起先十分的欢喜,可他左等右等,等了足足半月有余,却也不见萧芜暝有丝毫的动静,正巧前线又发来军报,上报的又是军饷告急一事。
他有些着急,便是派人快马加鞭去催,却不想派去的人回来,带回的只有四个字,“稍安勿躁。”
齐湮国主有片刻的怀疑,“这萧芜暝究竟欲意何为?”
说来也是十分的巧合,北戎国主竟又向齐湮国主修了信函,上头内容所写,竟是愿意出兵相助齐湮,条件也是简单,他要战后,齐湮对郸江出兵。
北戎国主想的亦是简单,他不过是不想让萧芜暝得此机会,壮大势力与其国土罢了。
齐湮国主思来想后,最终还是应了北戎国主心中所提之事。
信函命人送去齐湮的第二日,这齐湮老国主便是后悔了,派出的探子在那日黄昏来报,“国主,宸王出兵了。”
可他命人快马加鞭去追回送去北戎的信函已经阻止不了,那信函已经到了北戎国主的手里。
北戎国主动作很快,一收到信函,就已经遣兵调将前去支援齐湮。
北戎出兵支援齐湮,这其实是一件难事,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对此皆有微意。
“国主,齐湮与我们有着血仇,我们便是不同意与卞东同盟,为何还要助齐湮?”
反对的人自是有,大多都是些老臣子了,这站出来出言反对的,是钟武将。
无良国主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怎么会忍得了反对他的人,当下,他就下令让钟武将回府思过去,说是思过,其实就是禁足。
老臣子反对,但那些个年轻的小辈却是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上阵,好有功勋在身。
那些个小辈里,独寇家公子最受国主重用,寇元祺即日拜为上将,出兵卞东。
其余公子哥皆是不满,便是有此谣言传出,“国主之所以命寇元祺这个只上阵一次的人为上将,是看中了寇家的兵器库。”
“说到底,还是国主精打细算。”
无良国主最常挂在嘴上的一句,便是,“国库空虚,诸位爱卿能省则省。”
他拜寇元祺为上将,既卖了寇家一个面子,又剩了购置兵器的钱财,自是欢喜的很。
萧芜暝的军队与寇元祺的军队在途中竟是相遇了,两队交谈一番,竟是相约一起去卞东。
此事传到无良国主耳里时,已经是半月后了。
筎果自来被萧芜暝惯得娇生惯养,这盔甲厚重,先前穿过一次,便是压得她浑身酸痛,此次倒还好,萧芜暝特意命人打了一套轻铠甲给她,穿在身上护体之余,并不影响她行动。
这日下午,寇军打了野味,就地烧烤,甚至还招呼萧军共吃。
吃食间,筎果听见那寇军正与自家军打着商量,“哎,吃了我们的野味,也算是兄弟一场了,届时在战场上,可要手下留情,大家虚晃几招,好让我们回去给国主复命。”
“好说好说,你们上将与我们殿下是过命的兄弟,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那寇军又叹了口气,“要我们说啊,战役结束后,你们不如就直接扣押我们做俘虏,收了我们得了,兵败后,国主指不定怎么罚我们呢。”
筎果咂了咂嘴巴,不知这话让那无良国主给听了去,会不会把他给活活气死,好好的一支奋勇善战的军队,竟都是叛徒,不战就言败。
做国主做到他这份上,失败如斯,失败如斯啊。
吃饱喝足,岂有不午睡的道理。
两支军寻了一处破庙,就地休息。
筎果倚着萧芜暝就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有人在说话,还提到了她的名字,勉勉强强地睁开了眼睛。
“筎丫头醒啦。”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看着正对着她笑的寇元祺,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萧芜暝低沉的嗓音淡淡地道了一句,“你自己处理,找她做什么?”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抱着萧芜暝的胳膊,打着哈欠,也没有要搭理寇元祺的意思。
“我同你商量个事情。”
筎果瞧在他是萧芜暝过命兄弟的份上,点了点头,大有你问我都回答的意思在。
萧芜暝却是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喜。
“你看,你是女儿身,混在军营里不甚方便。”他两手一拍,有些激动地道,“这不巧了么,我府中有个爱慕我的丫鬟,非跟着我入军,你看你们是不是能结伴……”
“不成。”萧芜暝出声拒绝了他,丝毫不给面子。
寇元祺寄希望于筎果,却见这丫头亦是摇了摇头。
出门前,她可是应了萧芜暝,凡事皆听他话的。
萧芜暝又自小教导她,言而有信,她断是不能做个言而无信之徒,再者,她一个女流之辈,随军打仗,已然是任性给萧芜暝添了麻烦,让他多费神在自己的身上,心中已经是十分的过意不去了。
寇元祺一如吃瘪的样子,顿觉无趣,翻身背对着他们,闭目睡觉去了。
筎果凑近萧芜暝,扬起小脸,笑得眉目弯弯,一脸卖乖般的讨好,“我乖吧?”
“有待考察。”清贵的男子轻轻一笑,大掌压在她的脑袋上,将她的头埋进自己怀里,“再睡一会,今夜怕是会找不到落脚地,要骑行一晚。”
万事皆如萧芜暝所料那般,他说今夜会骑行一晚,果真如此,两支军队冒雨在山路上走了一整晚。
至后半夜的时候,筎果已然是有些冻着了,她坐在萧芜暝马背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