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可小觑。
“在下在北戎做质子时,一心想要逃,苦于手中无盘缠,便自北戎都城的质子巷里逃走后,先去了郸江找筎果,哄骗她带她回齐湮,这丫头天真,两三句就被我哄骗了出来。”
狄青云顿了顿,看着洛易平变幻莫测的脸色,不甚在意地继续说着,“我曾在那时在郸江逗留了几日,又怕被人发现,所以并不入住客栈,而是睡在了山里。”
郸江此地环山而建。
“殿下,你觉着在下的这块玉佩如何?”
他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瞧着普普通通的玉佩,递给了那个太监。
太监将玉佩呈给了洛易平。
洛易平拿在手里,端看了一会,“雕工虽是不入眼,但这玉的质地非常不错,是个上等品。”
“太子爷好眼力,这是在下在郸江山里随地捡的。”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甚至惊讶。
郸江是个什么地方啊,那就是个不毛之地,像北戎国主那样抠门的主都不要,大方的送给萧芜暝做封地的破烂地方。
那地方竟是有美玉!难怪郸江百姓表面上看着贫苦,以往北戎有什么灾情,都不曾影响到他们。
“这就是郸江的秘密。”狄青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纪,又说,“宸王此计,怕是要将郸江挖出来的美玉卖钱置换粮食,以此来救济齐湮百姓以此抗灾。”
这倒是说的通了。
高纪一听,忙说,“太子爷,正如狄先生所言这般。”
洛易平不语,盯了他许久,突然发问,“秋歌儿人呢?”
“属下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不见了,公主为此与我置气,眼下还在宫中。”
洛易平眉心微蹙,脸上却是覆着一层淡笑,“本太子命你即刻进宫,若是哄不好皇妹,你也不要回来了。”
高纪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便又退了回去。
洛易平又吩咐几句后,让幕僚们也散去。
几个卞东幕僚正在院中说着话,见高纪脚步匆匆,从身旁经过。
有人高声道:“难为我们在这绞尽脑汁为太子爷出谋划策,不像有些人,命就是好,哄好了公主,这高官俸禄,样样都有。”
“我们什么都会,唯独就种花不会,哪里能比得上啊。”
高纪脚步顿了顿,狠狠地瞪了他们几人一眼,快步离去。
岸边两旁芳草如茵,大好的时光却是无人欣赏。
筎果皱着眉头,看着去而复返的高纪,他这肩上还背着一个包袱,一看就是要来常住的架势。
小丫头怒极反笑,笑得十分的灿烂,更甚外头的日光。
“高大人,你瞧我这里如何?”
“公主行宫,自是富丽堂皇。”
筎果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铺着笑意的脸色在她抬眸的一瞬消失殆尽,怒声问道:“那你拿我这当什么了?客栈?”
随便什么人说要来住,她就要收下?
小丫头勾起的唇角满是讥讽的弧度,她的声调很轻,却是格外的有气势,“滚出去。”
丹霜即可上前,持剑的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盯着高纪,连个“请”字都不说,眼神压迫地盯着高纪。
“卞东公主在在您这里,太子爷不放心,特让我来看护,还请公主你……”
筎果了然地点头,看着十分的通情达理,高纪见她如此,还以为有希望,却不想这丫头半分的面子都不给。
她说,“既然如此,秋歌儿你不如就回去吧。”
秋歌儿坐在一侧的案桌前,她没有想到筎果会这么说,当下就愣住了,意外地往她身上看了一眼。
筎果说谎话起来,大气不喘,“我这人喜静,不喜欢有外人来打扰我跟宸王,你在我这逗留个大半日也就成了,闹脾气回家闹去,在我这僵着算是个什么说法?”
说罢,她起身走进了内堂,走时还不忘吩咐丹霜,“送客。”
这不是秋歌儿心中所想,也不是高纪心中所愿。
秋歌儿将洛易平与高纪看的透透的,眼下自是不愿意再回去,这一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那个曾经敬重的太子哥哥。
洛易平派高纪来,也并不是真的要他来哄秋歌儿,而是让他住在筎果这里,时刻监督着萧芜暝的一举一动。
这两人自是不愿意回去。
丹霜虽是冷面,却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卞东公主,请吧。”
秋歌儿轻咬着唇,缓缓地起身,往内堂的方向看了一眼,挪动了一下脚,身形动了一下,却是不肯走。
筎果正弯着腰,在内堂的屏风后偷看着。
身后墨竹衣袍的男子款款而至,脚步很轻,萧芜暝站在她的身后,见她毫无察觉自己,剑眉微调,俯身凑到她的耳畔,“好端端的,怎么又为难起人了?”
他看得出筎果见秋歌儿有意投诚,她其实心中是很欢喜的。
突然耳旁有人说话,筎果被吓得不轻,小手拍了拍胸前,责怪地看向他,“你吓到我了。”
“哦?是吗?”萧芜暝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你想我怎么安抚你?”
筎果当即适时地露出吓得要哭出来的模样,“要抱抱。”
清隽的男子轻笑,伸手就将她揽到了怀里,捏了捏她的小脸,“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我与她还生着嫌隙呢,凭什么出个房间冒险帮她?”
高纪来此,动机不纯,她才不会让这身后计算之人如愿以偿。
况且……今世先前的事情,她不与秋歌儿计较,前世她可是被高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