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够!本王找了数个掌柜盘算了好几遍,不可能不够的。”萧芜暝颇没耐性地挥挥手,摆着一副此事无需再提的姿态来。
那小太监还不死心,又说,“宸王殿下,小的认为届时卞东太子定会亲力亲为,您看……”
方才萧芜暝吩咐事情的话里话外,半点都没有提到他自己。
“哦。”萧芜暝了然地点了点头,像是这会儿才想起来,“你们齐湮人对本王了解甚少,大概是不清楚,那些关于本文的传闻都是真的,就比如本王最喜欢做甩手掌柜。”
言下之意便是,这事交给了他们几人,就不要再来烦他。
高纪在门口蹲着,听了一会,听到萧芜暝如此的说辞,心中惊了一下,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行踪是不是被萧芜暝察觉到了,所以他故意这么说来假意让他获得假的情报。
他想了想,轻移脚步,走到了这书房对面的回廊里,随地扔了个石子,朝着书房窗户的方向扔了过去。
石子直中窗户,他随即掩身藏在柱子后。
窗户很快就被太监打开了,那个太监还探头出来张望了一下,见私下无人,又重新将门关上。
高纪随即又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书房的门旁蹲了下去。
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屋里头萧芜暝交代事情的说辞,又换了内容。
“你们记清楚了,郸江送来的物资,只是掩人耳目,让卞东太子放下戒心。”萧芜暝顿了顿,继而又说,“年初的时候,本王在边境小城一战,留下了大量的粮草,眼下已经派人去运过来,你们务必要把这些救命的粮草亲自接手。”
“奴才办事,请殿下放心。”
萧芜暝点了点头,甚是满意,“现在,本王把物资运送的路线图告诉你们,切记不可出了岔子。”
清贵的少年踱步至半掩着的窗前,那窗户就在门旁,高纪听得十分的清楚。
“此次粮草分了三条路线,分东南西这三个方向走,出了北戎境内,就会在那条唯一通往齐湮的驿站集合。”
萧芜暝分了三条路线,也能够理解,他在北戎是什么处境,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些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心思活络,一听就知道萧芜暝这是未免被北戎国主察觉到他还屯了可以抗灾的大量粮草,谁也没多问,但都心里清楚的很。
宸王又说,“本王手底下的人不多,此次委以你们重任,若是成了,奖赏只是少不了。”
高纪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当即就离开了。
书房前的老树枝繁叶茂,只是风还未起,这树叶都抖动的十分厉害。
有一人不知从哪飞来,轻飘飘地站在了树干上。
破浪抬眼瞧了一眼来人,打着招呼,“洪荒,许久不见了。”
洪荒是北戎国主的影卫,此次又将他派了过来,必定又是为了监视萧芜暝的。
“你们说,王爷说的这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听起来似乎是他能成的事情,可瞧着又十分像是故意说给高纪听的,真真假假,一时间竟是分辨不出来。
“你都监视我们殿下这么些年了,还瞧不出他几时是真的,几时是来了兴致故意整人?”
“殿下神秘莫测,哪里是我能猜得透的。”洪荒十分的郁闷,他要是能猜透,又怎么会干了数年,还是个排不上号的影卫。
说起来,洪荒的本事也不差,也是因着在影卫中出类拔萃,能力排首位,才会被无良国主看中,派去监视萧芜暝。
“破浪,咱们也算是熟人,我向你打听个事情。”
破浪性格爽朗,十分的大方,豪气冲天地道:“说。”
“你们暗卫处还招人吗?”
他想弃暗投明许久了,只是一直拉不下脸,怕被破浪嘲笑。
破浪看了他一眼,神情十分的勉强为难,“我是见你品行不错,这些年都没把殿下的秘密给爆出来,才告诉你的。”
洪荒猛地点头,凑耳过去听。
“暗卫分两种,一种是原太子的部下和后人,另一种就是自己投名的,不过无论是哪个,都要去塔牢闯关,能过的,才可做暗卫。”
塔牢,破浪一提起那地,自己就瑟瑟发抖,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宸王殿下的暗卫,要的是丝毫没有破绽可让敌人有机可乘。
虽是严格到了极致,不过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萧芜暝私底下常说,与他们是过命的兄弟,他不希望这些兄弟为了他的宏图大业而死。
铮铮男子,流汗可以,流血亦是可以,不过伤是被谁所伤,就要千百倍的讨回来。
破浪又说,“我出塔牢也算是快的了,也花了三年的时间,你自己掂量一下自己啊。”
“那我要如何投名?”
“看在你人不错的份上,我破例帮你提名,等殿下应了这局,我就送你去塔牢。”
眼下洪荒还不是萧芜暝的人,自是不能被他知道塔牢在何处。
高纪走回戏台子的时候,那戏班子早就撤了,筎果与秋歌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只有夏竹在那收拾着果盘。
“夏竹姑娘,我家公主去哪了?”
夏竹手头上的事没有停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高纪,似乎有话想说,却是忍了下去,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高纪见这丫鬟如此,心中更是觉得奇怪,忙追问道:“发生何事了?”
“今日这戏班子唱的是个恐怖的故事,你家公主胆小,想找你的时候,却发现你人不见了,你说,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