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方才倒好的暖茶往一旁搁下,似笑非笑,“本王困了。”
那就是没兴趣了。
筎果撇撇嘴,“是一件对你我都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听一下吗?”
“睡醒了再听。”萧芜暝对着她招了下手,“过来喝了它,驱驱寒。”
小丫头手里已经拿着白狐裘袄了,她踌躇了一下,很是不情愿地移步走了过去。
她才走到桌前,萧芜暝就将茶杯端到了她的唇边,挑眉看着她。
筎果本是不想喝的,无奈萧芜暝目光沉沉,幽深的黑眸中覆着满满的压迫,又听他说,“若是不喝,陪床的事情,你就别想了,以后都别想了。”
这简直就是掐住了她的命门。
小丫头瞪了他一眼,无声地抗议了一下,末了,垂下眼眸,嘴唇微张,萧芜暝微动手腕,温热的茶水便入了她的口。
这暖茶里放了点姜,不是筎果喜欢的味道,她原是想喝个小半口就敷衍过去,却不想萧芜暝竟是将这满满的一杯茶全数倒入她口中后,才肯罢休,将空茶杯放回桌上。
筎果鼓着腮帮子,嘴巴里满满的都是茶水,她紧蹙着秀眉,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萧芜暝却是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反倒还恶劣嚣张地朝着她挑起了英挺的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歪歪斜斜地坐着,饶有兴致地回看着她,一副等着她喝下去的样子。
少女是个倔强的,她就那样鼓着腮帮子,与萧芜暝对视着,无声抗议着。
半响,几声咕嘟咕嘟的声音轻轻响起,筎果拉起萧芜暝的手,低头就往他干净的衣袍袖子上左右擦着嘴,力道很大,像是在泄愤。
“太难喝了!”
“你早点喝下去,不就早点不受罪。”
少年的唇畔染上几分笑意,他拿起半盏茶壶,晃了晃,里头有悦耳的水声响起,他挑眉问,“要不要再来一杯?”
筎果左右摇晃着脑袋,直嚷嚷,“不要,千万不要再给我喝了。”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睡觉。”
萧芜暝轻笑了一声,又很快将笑意收住,瞥了她一眼,命令的意思很明显了。
少女还是那个少女,是个倔强的。
烛光下,她眉眼弯弯,明亮清澈的晃动着人心。
她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就坐在了萧芜暝的身上,面对着面,与他对视着。
清隽的少年眉头微蹙,还没说话,就见她伸出两只手,捏住自己的耳朵。
“萧护卫,有一件事情,我们两个还从未做过呢。”
她忽然将一只手伸向窗户的方向,却看见窗户是紧闭的,她几乎是一顿,很快地收回手,重新捏住了萧芜暝的耳垂,因着手感很好,还轻轻捏了捏。
“你看,今夜是难得的良辰美景,若是错过了,那岂不是可惜了。”
筎果越是说得认真慎重一分,萧芜暝那儒雅的眉眼就下沉一些,烛光明明灭灭地投在他的脸上,有些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我现在邀请你,陪我做一件美妙的事情,你要是拒绝了,那就不算是个男人。”
连威胁都摆出来了,可见她是真的想做。
少年的下颚线条方才还紧绷地很紧,筎果看着他这副神情,心中也是上下不安,才犹豫说要不要算了,眨眼的功夫,就见他薄唇染上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祖宗,你会不会太心急了一些?”
筎果听闻,睁大了眼睛,直起身板,又凑近了他一些,方才还捏着他耳朵的双手顺着他坚毅的下颚线条滑落,捧着他俊朗的脸,模样认真地问他,“现在不做,你要等到何时?”
少女呼出的气息清新漫天席卷着他的呼吸,方才被她碰过的耳畔肤色通红。
萧芜暝有那么一瞬间,呼吸停顿,复又吸气的时候,明显地沉重了。
他一向低醇的嗓音里卷着一层碎碎的无奈,“还不适合,要再等上一段时日。”
“为什么?”筎果从他的身上离开,带着几分的薄怒,伸手去拉着他的手,“难得半夜了我还没有睡,外头的雪也停了,陪我去看看雪夜的景色,你这么扭捏怪异做什么?”
萧芜暝还在愣神的功夫,筎果已经将他拉起,往门口走去,“快走呀。”
少年无奈地起身,经过桌旁的时候,弯腰将那件白狐裘袄捡起,低低的笑着,轻摇了摇头,颇为的无奈。
原来她说的是这事。
踏月看雪,的确是没有陪她做过。
往年也曾与她约定过,但总不是雪下了一整夜,她觉着冷不愿意出去,就是她已经睡着了,不乐意离开温暖的被窝。
筎果站在门口,门才被她打开了一条缝,寒彻心骨的北风就呼啸着卷了进来,她哆嗦了一下,有一只大手从她身后伸了出去,将门重新关上。
“先把衣服穿上。”
小丫头乖巧地转过身,萧芜暝就将白狐裘袄朝着她的脑袋罩了下去。
少年心细地帮她把裘袄穿上,将她衣帽拉起,戴在了她的脑袋上后,又将衣带子拉紧了一些。
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转身就往屋内走,筎果看着他给自己披上一件黑狐裘的披风,又拿了一件雪白的披风走了过去。
“外头风大,再披一件。”萧芜暝说罢,就将那件披风裹住了筎果。
小丫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萧芜暝给的披风是他自己的,筎果披着,虽是有些不合身,但正好能将她全身都给裹得密不通风。
可是,这未免也显得太臃肿了。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