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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随身携带那没用的帕子。
为什么紧要关头还记着不要把它弄脏,并把它收得好好的。
那是潜意识里的行为,足以见得他对那方丝帕有多珍视,并非做戏给她看。
席柏言平复了喘息,半闭着眼动作自然地随手将那帕子往身下塞了塞,然后才睁眼看向她,“这是……去……哪儿?”
暮摇婳接过荣青递来的帕子和水,先细细地给他擦了擦嘴角,“去给你找药啊,这说来话长,回头等你好了,让叶管家给你讲。来,喝点水?”
所幸水还温着。
后半夜他便有了五分意识,清早大致听清了叶南尽和她的交谈声,逐渐反应过来他们的目的地是哪。
席柏言不自觉地蹙起眉,探过上半身喝着小姑娘喂来的水。
小姑娘又细声细气的,“小心些哦,莫要呛到。”
甜腻的、动听的独属于她的嗓音,令他记起她曾用这般强调对他撒娇。
他心里非常满足,喝了两口水便停下,躺回去看着她的脸。
好像多年未见。
席柏言无比清楚他们险些生死相隔,叶南尽是按了他的估计在那个时刻去找暮摇婳的。
如若他的预估出了丁点偏差,落下残疾便是最好的结果。
他对自己最狠之时,竟是为了稳住她的喜欢。
暮摇婳帮他把被子盖好,轻柔地问道:“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
席柏言目不转睛,伸出虚软的左手扯着她的袖子,无奈这只手疼得最重,至今未恢复半点,不仅没抓住她,更隐隐作痛。
此刻再是温柔,也不能证明她心中没气,多半是有磨人的后招在等着他。
无法忽视的小动静,无法遏止的心软,暮摇婳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我在呢。”
荣青很有眼力见地坐到了马车最外头外边,眼观鼻口观心,立志装个聋子。
暮摇婳生起了捉弄他的想法,附过身靠他极其的近,“席柏言你乖哦,好生躺着休息,不然我会揍你哦。”
“……”
她不知道自己那软软的调子让他多想用力地欺负她。
席柏言喉结一滚,视线移开短短的刹那又移回来,“将珠。”
“嗯呢。”
“婳婳……”
“……”她眨了眨乌溜溜的眼,一时没作应答。
席柏言自是不强求,尽力地握住她的小拇指,又看了她一会,缓缓地闭上黑眸。
如她所愿的,乖乖休息了。
暮摇婳却有些惊奇于他的配合,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促使她单手托着腮帮,全神贯注地观察起席柏言的睡颜。
席柏言的眼睫也不短,但不显得女气,配上芳华无限的眸子,随意一个眼神都足够勾人心魄。
生得好又聪明,嗯,她眼光真不错。
暮摇婳暗自嘀咕,席柏言呐,你可得快点好起来。
她真心实意地想嫁一个人,不要再有波折了。
太过聚精会神,以至于他何时睁开了眼她都不晓得。
一回神便掉进他深沉晦涩的眸中,暮摇婳几欲尖叫出声。
因为离得近,这样一双眼眸便显得特别惊心动魄,后背甚而冒出了冷汗。
席柏言无声地晃了晃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