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已在竭力克制内心的暴躁,断了石沸散后他基本是精神涣散,鲜有躁动发狂之时。
不过渐渐的,他总结到自己是每隔三日失控一次,失控之时会疯狂地想砸东西,有人在身边就会奋力击打。
仿佛平日被抽走的力气都在这一日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并且是加倍还回。
今天是他算好的发作的日子。
实际他也不笃定就能当着帝姬的面发作,但现在发作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还要早,他要说的话并没有全部说完……
暮摇婳在震惊中还未缓过神来,她长久以来都以为母后是单纯得了重病远离了她,孰料这其间藏着这么大个秘密。
“将珠!”席柏言陡然大声叫她,暮摇婳一惊,表情带着几分呆愣地向他看去。
便在这时,他们中间的桌子被猛地掀起,有些热烫的茶水泼了些许在她手臂上,席柏言倒映在她眸底的神色染着惊慌和忧虑。
眼里少许的清明彻底被混沌取代,丞相扣住桌面直接一掀。
暮摇婳出于本能地往后退,笨重的椅子成了阻碍,她撞到扶手摔倒在地,胳膊有一处被烫的抽疼。
虽然隔了衣物,可她细皮嫩肉的根本经不住那样的热茶。
丞相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哪里的动静大他的注意力便放在哪里。
席柏言在出声提醒暮摇婳的那一刻自己也离开了座椅,只被飞起的黄花梨木桌蹭到了部分,身形几经踉跄。
他飞快地稳住身体,此时丞相已举起他做过的木椅向半躺在地上的暮摇婳砸去。
席柏言漆黑的眼眸骤然紧缩,“将珠!”
暮摇婳被疼痛分去了一点的神,一抹阴暗朝自己压过来时她反应迅速地翻滚了几圈,那椅子只砸到了她的一片裙角。
她尚且没从丞相的惊变从回过味,此刻竟然还在想,真是越来越讨厌穿裙子了……
长裙牵制了她的灵敏反应。
丞相重新拎起椅子,这次转向了攻击起席柏言,他叫那声太大了,刺激到了丞相。
暮摇婳得以借着这个空隙站起,她有些怔愣,脑子完全不够用,前后的时间带来的冲击巨大。
所幸她记得大呼救命,也知道往外面跑更安全,可看席柏言被连连逼退到角落,她略一迟疑便放弃了自己先走的念头。
丞相会不会武她不清楚,但而今的丞相即使没练过武,也非寻常人比得过的。
暮摇婳学的更多便是防守,和普通人过过招可以,遇上疯狂的丞相,她丁点的胜算都没有。
这样莽撞地上前,只是将自己送到他面前被伤。
席柏言也是,判断不出丞相下一步要怎么做,所以就一路后退,躲闪着观察他的举动。
而暮摇婳的贸贸然出手,愣是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抓住了丞相的小臂,在丞相满心只顾着对付席柏言时,她确实赢了他一着,将他扯着后退了几步。
可这般丞相注意的人就变为了她,他单手抬起了椅子,浑浊的目光狠厉地盯着暮摇婳。
“将珠后退!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