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情绪因耳畔传来的轻语敛息了些许,时凌动了几下眉头,倒也把余下的情绪忍了回去,他看着神色尴尬的夫妻二人,淡漠地扔下句“随意”后,便转过身,顺势轻碰了下白卿微微勾起的红唇。
‘快点回来。’时凌做着口型,眸中已经涟漪起了浓浓的不舍。
他知道冥界的时间与人类世界的时间不同,她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一定。”白卿抬指抚了抚他的眼尾,浅勾的红唇落在了他蹙起难过的眉心。
黑色的旋风在她唇瓣缓缓离开时,自她与蓝语琴的脚下升起,刹那间她与蓝语琴便不见了鬼影。
时凌的瞳眸在冰凉的温度消失在眉心处后,骤然一缩!他微微咬牙的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僵硬着步伐走到了沙发前,似没了灵魂的木偶,木讷地坐到了沙发上。
上一秒还微妙的气氛,下一秒便因为蓝语琴的消失而缓和起来。
黄悦盈纾了口气,挽在时父臂弯上的手彻底放松下来。
“没事了。”时父安抚着拍了拍黄悦盈的后背,手掌依旧余着心有余悸的冰冷。
他抬眸看了眼双目空洞的时凌,倒也没再像以往妥协他脾气地对宁致说道“给你父亲打个电话吧,突然发生这种事实在另我心惊,我想找清楚具体的原因,以绝后患。”
时父的语气虽柔和,但每个字都透露出了强硬,很明显是不满时凌。
宁致有些为难的看了时凌一眼,但见他没什么反应的像个木头人在沙发上坐着,他就知道这人的魂儿是彻底跟着白卿走了。
“……好吧。”他点了点头,笑容里有一丝丝的牵强,“我打电话问问我爸。”
白卿带着蓝语琴直奔冥王府邸。
此时的冥王正在往脸上涂抹着药膏,当他味觉里突然闯进一股夹带着腐尸的焦糊味时,脸色当即便阴沉下来。
药膏被他重重的扔到了檀木桌上,冥王带着一身风卷残云般的戾气,捂住鼻子快步冲了出来。
当他看见白卿跟大爷似的坐在他院落中的小凉亭里,冥王的鼻子差点没气歪!
“韩卿,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白卿连个眼神都没扫给他,她抬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团焦黑,淡语出了冷漠,“蓝语琴在人界害人,被人界道士的躯邪火烧成了这个鬼德行,我这个有着职业道德的使者,把她带到冥王面前来领罪,有问题?”
冥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便将视线落在了奄奄一息的蓝语琴身上。眼眸骤然瞠出了惊愕。
他缓了半响,才接受了这具令他不堪入目的躯体。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恶心的冥王眉心直跳。
长指抵了抵鼻息,他后退了数十步才咬牙开口,“烧成这个鬼样子连动都不能动一下,你如何让朕审问?”
“这还用的着审问吗?”白卿再也无法忍受冥王的迂腐,锋芒乍现,“他妈的有哪个罪犯会承认自己犯了罪,就像你会承认你这个冥王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每天只知道跟女鬼翻云覆雨,全靠我们这些使者来替你管理好冥界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