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尽力了......”混小子叹了口气,满是难过和惋惜,过了一会儿又道:“二尾子叫了她的名字,证明他们之前是认识的,至少二尾子是认识她的。听二尾子的话,那个阿姨应该是跟他达成了某种交易,害人的交易......或许二尾子说得对,很多事情,她是自找的,而我们不过是误入被牵连了......”
他客观的分析着事实。他这样说,或许为了让我放宽心,或许也为让他自己好受些。
我知道他对那个女人,一直颇有微词,但却也一直照顾她。
最开始,他进入那个空间,就是为了追那个女人......直至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去救她......
我看得没错,他虽是一副混不吝的外表,但心却是干净的。他是有大善根福德的人,如果修行,必是大根器者。
但我们,真的是误入被牵连的吗?我看未必,事情没这么简单。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混小子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说。”
“我误入那里面,是因为那个阿姨,那你呢?”
“啊?”
“你大晚上出来做什么?”
关于“施食”这个问题,我是逃不掉了,好在,我现在神清气爽,体力恢复了很多,也不在乎多费些口舌来解释。
只是,刚才“自取其辱“的前车之鉴还在......我刚想说“施食”,又怕他一时不好理解,就改了口——
“请客吃饭。”这就言简意赅了。
“哦,施食啊。”
呃......这你都懂?要不要这么了解又寡淡的语气?
“你很懂啊?”我问。
“不是很懂,只是知道一点点。”
“......”我撇了撇嘴。
能知道施食的,已经不是一点点了,好吧?
“小时候,我常来这里玩,有个玩得来的小伙伴儿,那小丫头跟你一样......”他突然停住。
我正闭着眼听他说话,他“霍”的一下起了身,连带拽着我的左胳膊。我左边一空,被他一拽,直接歪倒下去......
“啊......”我两手胡乱扑腾。
在我倒地之前,他及时把我拉回,挨靠着他坐好。
“你抽什么疯啊?”我瞪了他一眼,惊魂未定,“赶紧把这个解了!”说着,我就伸手去拽绑我们手腕的布条。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又抬眼看他,这才发现——
他那满头的黄毛......格外闪亮。
怪不得我之前总觉得,他头发怪怪的,这种浮夸的“杀马特”,能不怪吗?
之前在“里面”,光线暗淡,没看出来,出来后又急着跑路,没注意。这会儿,被初升的太阳一照,他那头顶,金光灿灿,真是耀眼夺目啊!
此时,他正像看怪物一样,瞪着大眼看我。见了他这么奇葩的造型,我都没多诧异,他这是干嘛?头顶金光的又不是我!
真是的,搞反了吧?
看什么看?莫名其妙!刚还好好的说着话,就突然——
咦?
小时候常来这里,还有个小丫头陪她玩儿,小丫头跟我一样......会施食吗?
那还真是个慈悲、可爱又有闲情的丫头。可是——
据我所知,这方圆几百里,从小就有这种给“鬼”施食的特殊癖好的小丫头......好像就我一个啊!
那个小丫头,不会就是,我吧?
“你是林青?”我不可置信的问,也瞪大了眼。
虽然,我眼睛没他大,但也使了十足的劲儿。
“心儿?你真的是心儿!”他激动了,扯着我死命的摇。
这一声唤得我,抖了三抖,掉了一地鸡皮......效果绝不亚于,那个男声娇羞的唤他一声“清荷”。
“咳......别,你别这么叫我......”
“怎么了?小时候,不就这样叫的嘛?”
是的,他确实是林青。
这浓眉大眼、鼻峰俊挺的,仔细端详,还是小时候的底子。那时,他总被大人们戏称为,端庄的小菩萨,男版的洋娃娃。
“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我这次来就是找你的啊。”
找我?找我干嘛?
“你不是来参加法会的吗?”
“嗯,顺路,顺路,嘿嘿......我出来爬山的时候,就是想回去找你的,结果被那个阿姨带进了那里......还好,你来了,嘿嘿......”
这一夜,跟我共患生死的混小子,居然是林青!
比起他一味开心的傻笑,我竟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印象中的林青,不是这样混不吝的性格。是那时太小,还是......
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啊,怎么成长成这样?
“哇塞!心儿,我们居然一起经历了生死,还是这么离奇的经历!”
“你别这么叫我。”
“那叫你什么?”
“叫我名字啊,心辰。”
“我叫着别扭,我以前不都叫你心儿嘛?”
我听着还别扭呢!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
“那又怎么了?”
“那我叫你青宝,你觉得行吗?”
“行啊,多亲切。”
“......”
林青,青宝,熟悉又遥远。
熟悉到,我还记得他光屁股在河里撒欢儿的样子;遥远到,仿佛那是上辈子的事。
我们多少年没见了,我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
他是曾在静慈庵常住的刘奶奶的孙子,他的家在城里。刘奶奶晚年住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