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还没想到办法吧?”混小子问。
“啊?”我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我把这个女人弄“醒”。
“快点,我可坚持不了多久啊!”他又催促着。
我注意到,他神色不好,额头一片水泽,汗珠顺着他的发梢滴下来。
他的头发有点怪,刚才我诵完咒睁开眼时,就觉得怪,但一时也说不上来哪儿怪,不过,我也确认过,没什么秽浊的东西。这也不是研究头发的时候,因为——
他的眉间已隐隐有黑色缭绕......
“你快静心凝神,诵观音名号,意念不要被外界干扰。”我急了。
他也马上照做。
我转头看向,一直在发出各种尖厉吼叫的女人,她正龇牙咧嘴瞪着我,眼白翻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脸狰狞!
幸好,混小子在她身后,看不到她这副样子,不然,又不知道会从那小子嘴里吐出什么“好话”。
我盯着女人的眉间,那正有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黑雾,滚滚喷涌......
顿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我这个人,就是提前做不得准备。
之前想破脑袋,都未必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即使想到了,到用的时候,不是派不上用场,就是没什么大用,要不就是忘了......
总之就是,提前想好的,都是白忙一场。但到了关键时刻呢,总会灵机一动,解决了问题。
一来二去的,我也就养成了,不为明天做打算的习惯。这种习惯,不知是好,还是坏?
反正各有利弊吧,人生事不就这样嘛,没有十足的好,也没有十足坏。
《金刚经》中有云:“未来心不可得。”一直是我奉行的准则。
临行千头计,不如上阵光——这是我给自己非常中肯的评价。奈何大家都觉得,这是我偷懒的借口。
好在,我不大在意别人对我的想法,把自己活明白就好,管别人怎么看呢。
正如现在,又在紧要关头,我来了灵感——
我观想,心间升起月轮,月轮中盛开一朵莲花,莲花中显现“阿”的种子字,再用意念,将此月轮,推送入女人的眉心......浓烈的雾气,似在消散,但还是萦绕不断......
我把手指放到嘴里,沾了唾液,然后,深吸一口气,口诵“阿”声,以声托心,息息不懈,并飞快的在她眉间,照着我所观想的“阿”字,拓写了一遍。
也是一气呵成。
金光一点点凝结,雾气逐渐消融......
阿字本不生,了知心本源......
阿,即为出生,又本不生,无穷无尽,不生不灭——
这是我的领悟。
所以,我用了这个种子字。观想中,瞬间出现的,也只是这个字。
唐大兴善寺,三藏沙门大广智不空,奉诏译的《楞严咒回向法》中,有云——
“慈悲哀悯为加护,阿字法门悉皆悟。
四恩法界诸众生,平等利益证妙果。
回向无上大菩提。”
我刚诵过《楞严咒》,用这甘露口水来写这个字,应该更有不可思议的无穷妙用......
话说,怎么想到用唾液来写的?
咳,咳......我本来想咬破舌尖的。
据说,舌尖血,纯阳辟邪,有“真阳溅”之称。当然了,这也是老故事听来的。
但我怕疼,又怕掌握不了分寸——咬轻了,不出血白受罪,咬重了,把舌头咬掉怎么办?古时候,不都兴什么“咬舌自尽”嘛。
可见,这舌头不是轻易能咬的,是会出人命的。
也不知道,混小子之前总咬舌头,是用了多大的勇气和魄力啊。这也是个技术活,熟练工种啊。
总之,我目前一没魄力,二没技术,之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向某技术小子讨教讨教。
刚才,我诵了那么多咒,口中的**,早成了甘泉法露了,想来力量应该不比舌尖血差,所以,就直接用了口水——
简单,方便,快捷......关键是,无痛。
一瞬间,我脑子又开了花,各种思绪,热闹的乱飞。
那女人,突然怪叫了一声,就安静了下来。头一垂,眼睛微闭,不似之前瞪出来吓人了。过了一会儿,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救......救我,救......”她哽咽着。
“您清醒了?”我问。
那女人还没回答我,就听混小子说——
“喂,给我也来几笔,我脑子有点沉,怕再中了招......”边说着,边松了钳制女人的手脚,挪了屁股往旁边一侧,坐到了地上。
女人没了束缚,顿时软趴在地,瘫了一样。她微微动了动胳膊,估计想要翻身,却也仅是微微一动,似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混小子见状,便左手握着女人一侧的肩膀,用同我绑在一起的右胳膊,在女人背后一垫,左手一用力,帮女人把身体翻了过来。
女人转过来的时候,他腾出左手来,放在女人后脑枕着。等她彻底仰躺在地了,才慢慢的将右手臂和左手撤出来。
然后,他顺势一歪,斜躺了下去。
他是真的累了,折腾这么久,下午就开始满山跑着,先是想救人,后又找出路,再就扯嗓子骂了不知道多少时间,这些都是很耗体力的。
到现在,晚饭也没吃,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思虑尤甚,也是最耗神、耗能量的。
他不是修行人,又是个少年,一下子透支这么多,急需靠食物来补充体能。刚才那一番折腾,又消耗不少能量,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