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何学成的条件那般艰难?
那鬼针几乎挑战了人的极限,包括非人的手速,也包括人伦道德底线的碰撞。
在二十一世纪那个法制社会,除了特定的人群,还有谁会手沾鲜血,侵染人命?
大部分人连鸡鸭鹅都不敢宰杀一只。
这样说来,九曲阴阳鬼针还真不好定义是杀人针,还是救命针。
只是在澜夜大陆,这里元素师地位高崇,武者其次。
凡人处在金字塔的底端,构成了大陆人口堪称恐怖的基层脊柱。
这里万物皆为刍狗,人命堪比草芥,或许是她九曲阴阳鬼针进阶的契机。
“说啊,你小子自己都说不下去,还想蒙骗老陈我!”
“我年纪是大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你小小年纪身上就有一股不输于战场老将的血煞,天知道你杀了多少人!”
此话一落,安淳手里的鸡翅膀吧嗒一声摔在了地上,沾染了灰沙。
他是和怎样危险的人同吃一桌饭的啊?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安淳暗暗庆幸,还好还好,脖子还在。
想了想,安淳决定吃个鸡翅膀压压惊,结果就看到地上沾了灰的鸡翅膀“尸体”。
安淳心痛得想哭。
手脚麻利地从身后挂着的那一串油纸包里,拆出一只还在冒着热气的荷叶鸡,安淳咔嚓咔嚓咬着鸡翅膀,好不欢快。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吃货对美食的向往。
而香茉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连包子都不咬了,委屈得要哭。
她是在为少爷叫屈。
这混账老头就是在污蔑!
他懂什么,他什么都不懂!
她家的少爷怎么可能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像你这样漠视人命的小子,给你打造的任何器具都能变成杀人饮血的杀器。”
“老陈我还是不要助纣为虐,助你去祸害更多无辜的人。”
夜倾城垂了眼皮,眼底血煞翻滚,演绎着尸山血海,声音里都像掺杂了血腥气息。
“你这老头……”
“师公你又在欺负人了。”
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无奈至极充斥着叹息,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叮当声,打断了夜倾城即将说出口的暴怒。
夜倾城垂着眸子,收敛眼里所有的血气,眼睛澄澈得能够倒映人的眼,知晓那人心里的所有秘密。
深邃如墨,浸染如漩涡,沉降了漫天星光。
回头,夜倾城目光一挑,居然是她……
通体粉红色的车驾,垂着大片粉色飘逸的丝幔,模样非常华贵。
车顶打磨城八角凌形,每一个菱角都挂着一个金色铃铛。
车厢动起来便叮当作响,铃铃动听,声音传出去传了老远。
那拉车的正是两头长着粉红色皮毛,身上印有胭脂色斑点的梅花鹿!
夜倾城按下胸中的愕然,没想到一天之内会偶遇两次。
真是无巧不成书。
她清晰得看到在马车出现的那一刻,陈老头眼里的光芒闪烁了下。
那是期待,是怨愤,是心狠,是绝望,又是无奈,最后都湮灭成死水般的平静。
暴风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