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立刻将顾检拨到身后,狠厉道:“贱婢!莫要信口雌黄,这样用烂的招数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仔细撕了你的嘴。”听得出并非是威胁。
“够了!”顾伯铭额上青筋乍现,眉头突突直跳。陈姨娘这一房人委实不消停,三天两头就要闹腾一番,他全然没了耐心。
扫视过在场之人,目光虽然平静,但熟悉顾伯铭之人全都知道,丞相怒了。
庞管家忙上前将奴才们遣了开,府中还有大把的事情需要他们完成,可不能一直在这里干耗着。宫里的嬷嬷们都是人精,见丞相府有家事要处理,知趣地随着管家的指引,先到客室奉茶。
“凡是都讲求证据,不能单凭一张嘴说了算,你可知道?”顾伯铭神色不明地看向碧巧,让人猜不透此时的想法。
碧巧的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然而事情已走到这一步,她只能强装镇定,“相爷,墨竹轩守门的小厮可以为奴婢作证!”
顾伯铭袖子一挥,庞管家立刻弓身下去,吩咐了几个奴才。
顾检暗叫一声“糟糕”,双手不由地攥起了拳头。早知道碧巧如此缠人,他就该玩腻时将她弄死!
不多时,小厮便被带了过来。
“本相问你,这名丫鬟可曾到过墨竹轩?”顾伯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地问道。
小厮伏在地上,身子如同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他就是一个偏房看门的奴才,平时连相爷的面都未见过几次,眼下如此大的仗阵虽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却不知该如何说起。若是讲错了,恐怕日后就不再有好日子可过,眼神不由地瞟向了一旁的主子,希望能够得到些暗示。
顾伯铭见状,自然知道小厮心中所想,声色俱厉道:“快说!若是敢有半点隐瞒,家法伺候!”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小厮的耳朵里却如同炸开了一道惊雷,再也不敢隐瞒分毫,按实道:“奴才......奴才确实见过几次......碧巧进了大少爷的屋子,每每都是第二日才出了墨竹轩,再多,小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去过几次?呆了多久?”顾伯铭补充道:“如实说!”
未出阁的女子不适合参与此事,顾清浅几人彻夜未归时,神色中都掩不住讥诮。顾安蓉尤为幸灾乐祸:顾检偷吃都不擦干净嘴,还能被人逮个正着,实在无能!
顾检未做反应,陈姨娘倒是率先开了口,难可置信道:“这也能算证据?哪个府上的丫鬟不伺候主子,去几趟屋子能说明什么?”话虽无耻,却巧妙地为顾检开了脱,让他瞬间放松了许多。
“奴婢是大小姐院子里的丫鬟。”碧巧紧咬着嘴唇反驳。
“哟!那你为何不好好在芙蓉阁伺候,而是跑到墨竹轩?你就是对大少爷图谋不轨!”陈姨娘直直盯着碧巧,只待她讲出个所以然来。
碧巧还是太嫩,直接被陈姨娘问得哑口无言,眼泪扑朔扑朔地往下掉。
顾检上前,似是好心,轻声提醒道:“你若是现在悔过,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马,你如此作为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只能做个落魄的母鸡。”
旁人不知他讲了些什么,只见碧巧顿时疯了一样,张嘴就朝着顾检咬去,若非他躲得快,怕是会受些苦头。
陈姨娘见状立刻大叫道:“这丫头怕是疯了,快来人给她拉下去!”
一声令下便围上来群奴才,三两下就制住了碧巧,不由分说地朝着院内拉去。碧巧披头散发,被倒拖着还不肯放弃,狠咬了一口擒她的奴才,对方吃痛,她趁机挣脱了几人,跪到顾伯铭面前,“相爷!奴婢还有证据。”
“说。”对于这场闹剧,顾伯铭的耐心已经快撑到了极限。毕竟事情太过寻常,谁家的公子没碰过女人?此事能闹成这般,完全是顾检的无能。
“昨日,奴婢的贴身物件儿就落在了大少爷的床褥下面。”碧巧当初做这番事情的时候还有几分犹豫,现在却万分庆幸自己做了准备。
顾检险些将牙咬碎,任他如何也未想到,这丫头竟然早已起了坑害他的心思。
果真如碧巧所说,庞管家找到了塞在顾检褥下的女子肚兜。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顾伯铭对顾检实在是失望透顶,有些倦怠地摆了摆手道:“碧巧所言虽是属实,但毕竟逾越了。念在有孕在身,家法暂且记下。先把她留在墨竹轩,你可有异议?”
从头至尾,顾伯铭都未提顾检的名字,这让顾检的心忐忑到了极点。沾染后院小姐的丫鬟这件事可大可小,他如今好不容易傍上了顾家这棵大树,在相府更是步步谨慎,想不到竟然栽在了碧巧这个贱人身上。
悔恨归悔恨,顾检毕竟还没草包到家,第一时间摆正了自己的身份,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一头道:“孩儿错了!愿意受罚。”
顾伯铭看都没有看他,显然已是对其近来失望透顶:“秋试在即,心思还是都放在读书上得好。”
顾检脸色白了白,他知道,顾伯铭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是将他禁了足,但也只能规规矩矩地叩首:“遵父亲教诲。”
能有今日的举动,碧巧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深知就算是暂且被安排到墨竹轩,必然也得不到好下场。抱着最后的希望,大声叫道:“相爷!大小姐给奴婢下了毒!奴婢已是命不久矣,求相爷做主啊!”
顾伯铭皱眉,摆了摆手,让庞管家将其拖了下去。
碧巧手脚并用,挣扎个不停,嘴里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