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莫要再装,碧巧已经走远了。”顾安蓉早就从顾安朵的表现看出了端倪,纵是被自己吓到,也不可能痴傻呆愣如此之久。顾安朵还是年纪尚小,虽一身是戏,却火候不够拿捏不好分寸。
顾安朵见被揭穿,索性不装了。立刻换了笑脸,似兔子般蹦到顾安蓉近前,甚是亲昵道:“还是大姐姐聪明最聪明,一眼便知小四是真是假。”
表面奉承,心中却暗暗发誓,这样的事情定然不会再有下一次。
顾安蓉惯会享受别人拍她马屁,脸色顿时好了许多,挂着伤虽仍旧可怕,但勉强能让人接受。她伸出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顾安卉:“胆小鬼!委实与那顾清浅一样惹人讨厌!”
顾安朵跟着啐了一口,又撕烂了她的外衫,顾安卉素来与她不和,趁此机会还不好好羞辱一番?
二人摆弄顾安卉正欢,碧巧便回来禀告:“”大小姐、四小姐,奴婢已经准备妥当。”
顾安蓉瞥了一眼顾安朵,二人心有灵犀,互相点了点头。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外堂的宾客,很快都注意到了院子的动静,借着千奇百怪的由头纷纷赶到了百花园。顾伯铭已是面色铁青,想要阻止却无甚方法,也只能一同跟着。他万万没想到,今日如此重大的日子,府里竟也有人胆敢搞出幺蛾子。如若知道是谁让他丢了脸面,必是严惩不贷!
丞相向各个官员的府邸都递了帖子,虽来的都是各府少爷,但都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嫡子。顺带着,还邀了不少即将参加秋试的书生。顾博铭向来赏识有才之人,又不想让皇上以为他是有意结党营私,是以光明正大的宴请了这些公子少年。
但其中不乏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何况秋试在即,又因着顾伯铭出身的关系,当值以来,普通书生的机会增加,谁能知晓这其中会不会出现今年的状元郎。
顾伯铭今日必会丢脸丢到姥姥家!
一行人渐渐靠近百花园,之前听到的声音倒愈发清晰了,似有小女孩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快来人!快来人!快来人啊!”
顾伯铭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自家的四丫头——顾安朵,挤开众人匆匆地赶了过去,顾检也紧随其后。
只见大丫头和三丫头毫无意识地躺在地上,四丫头伏在她们身上不住地抽噎,嗓子已经嘶哑了。顾伯铭心突地一跳,几步跨上前去。
顾安朵似有感知,迷茫地抬起头,待看清来人是顾伯铭,眼泪流地愈发畅快了。顾伯铭甚是心疼,弯腰将她从地上捡起来,周全地拂去了裙上的尘土,柔声道:“莫要哭了,小脸都花了,旁人看见该笑话我们朵儿了。”
在顾远未出世前,顾安朵一直是相府中最小的孩子,又生了一张巧嘴,纵是亲娘不受待见,却也得到了顾伯铭极大的宠爱。
顾安朵甚是听话的止住了眼泪,拿袖子抹了一把脸,抽噎道:“爹爹,大姐姐不小心跌进了花丛,三姐姐.....就晕了,然后二姐姐说要去请人,便让安朵在这里守着......”
顾安朵在顾伯铭面前素来装的天真无邪,如今双眼微红,似极了受惊的小白兔。是以话语不连贯,顾伯铭也未打断她,甚至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后的顾检却不会小看了这个八岁的女娃娃。
“爹爹,二姐姐一去不归,女儿甚是担心害怕。大姐姐和三姐姐又无意识,女儿委实不敢离去,只能出此下策......”顾安朵越说越没了底气,最后更是将头埋在了胸前,不敢去看顾伯铭。
瞧他这般,顾伯铭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如若不加以训斥,府中众多宾客,众目睽睽下再落得个管教不严的名声,以后相府的少爷小姐,怕是会被外人瞧不起。如若训斥,那就是教yòu_nǚ置姐妹生死于不顾,恐怕都得在家中做老小姐,实在是两难抉择。
顾检见顾安朵一直拖着顾伯铭,又瞧了瞧躺在地上的两位妹妹,顾安卉看着无甚大碍,但顾安蓉的脸却被一方帕子遮住,怕是伤的不轻。
于是上前,隐去眼中的神色,小声提醒道:“父亲......”
顾伯铭这才想起来躺在地上的两个女儿,“来人!将二位小姐抬回去!”又瞧见了顾安蓉脸上的帕子,恐是毁了脸,连忙道:“赶紧去唤大夫!”
众人见丞相已是焦头烂额,生怕触了霉头,即便有那么一个半个会医术的,也不敢提出为小姐诊病的话。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被人以为居心叵测,以后也甭想在仕途走得长远,便都静静地在一旁充当天然背景。
顾安朵怎能让人遗忘了顾清浅,“爹爹,二姐姐已去了半个时辰,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浑说!”顾伯铭顿时炸毛了,外人在场,自家女儿竟说府中不安全,纵是童言无忌,也委实是打他的老脸。但当着众人的面,这火也不好发得太过,只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在自家院子能有何事?”
身后的一干人等,却是不敢苟同。这后院的女人,猛过老虎毒过蛇蝎,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便都在心中纷纷猜测,这顾二小姐莫不是着了他人的道儿?
虽还未见面,竟都生出了些同情,但也不免好奇,这顾二小姐是何许佳人?顾安朵和顾安蓉万万不会想到,她们的一番设计,却在这群英年才俊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名叫顾清浅的种子。
“父亲,不如我去......”顾检这厢话未说完,众人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