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来,树林“沙沙”作响,好在附近没有什么大型的野兽,不然非得被香喷喷的烤肉味吸引过来。
顾清浅食欲大动,很快便消灭了一小只兔腿。
她吸了吸手指上的油星,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余光却看见惊蛰手里拿着个玩意,鼓捣个不停。她十分好奇地将小脑袋凑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呀?”
惊蛰迅速地将手中的东西塞进了怀里,按了按顾清浅的脑袋,“到时候你自会知道。”
“噢......”顾清浅瘪了瘪嘴,无趣地转过身去。
“你要是再不吃,可就凉了,待回到寺里可就没有这般好吃的东西了。”瞥了一眼树杈上的嗞嗞冒油的烤兔,顾清浅有些不舍道,奈何她的胃口向来不大,实在吃不下了。
惊蛰见他这副眼馋的样子,忍着笑道:“你可有吃饱?”
“嗯!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东西!”顾清浅满足地点了点头,双眼晶亮,仿佛盛下了整条银河的星星。
“惊蛰,我以后还要吃你亲手做的......”顾清浅指了指架上的烤兔,“这个!”
惊蛰神色顿了顿,一瞬间,心好像都被揪在了一起。
“好......”他握了握胸口的物件儿,沉声道。
顾清浅,当你恢复了记忆,还会记得这些事情吗?是否还愿意与我一同坐在崖顶,吹着山风,在树下安心而眠?
时间若是能永久地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我们快些回去罢,免得慧明大师担心。”顾清浅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带中拿出帕子,试了试嘴角的油星。
因着顾清浅是练功走火入魔,随时有可能丧失心性,杀人成魔,而惊蛰更是双手沾满了血腥,是以慧明对二人管束极为严格,不允许随意出寺。惊蛰虽然一直将此事瞒着顾清浅,但她早已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
惊蛰拂了拂衣裳,紧随其后,从地上起了身。离去时,细心地用油纸将烤兔打包好,揣在身上,以防因着寺里膳食寡淡,顾清浅嘴馋没有东西入口。
然而,一直在前走着,满心欢喜的少女却不知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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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斜倚在沉香木的阔椅上,手肘撑着身子,半阖着双眼,昏昏欲睡,旁边的桌案上还摆着一盘蒙了水汽的水果。
“皇后娘娘,太子来了。”大宫女进了殿内,轻声道。待皇后摆了摆手,才躬身退了出去。
只听得几道匆匆的脚步声,南景弘已跨步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安康。”
声音入耳,皇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起来吧。”
“谢母后。”南景弘自然起身,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捡起茶碗便饮了一口。每日除了父皇交给他处理的事物,他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竟仍要来清凉宫请好问安,不分季节,风雨无阻,着实让他有些不耐。
皇后见南景弘一脸的不快,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不过是些琐事,除了麻烦些,也无甚大碍,母后不必担忧。”南景弘见心事袒露,不假思索地掩饰道。
皇后微笑着颔首,“本宫这里倒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母后且说,儿臣自当竭尽全力。”南景弘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色道。
“你可有听说顾清浅被人劫走一事?”皇后抬了抬眼皮,看向太子道。
“如今,此事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儿臣纵是不想知道也难。”南景弘眼中闪过一抹厌弃,若说之前他还有借迎娶顾清浅,拉拢丞相与大将军的心思,此时是完全烟消云散了。
“知道便好。”皇后语气略有停顿,“这两****且先准备准备,待顾清浅回来时,便向你父皇请旨,迎娶相府嫡小姐。”
“母后!您可是认真的?”南景弘双眼霍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亲娘,“您知道外面的百姓都是怎么说的吗?”
皇后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有些不悦。
南景弘却不管不顾,气愤道:“且先不论顾清浅能否活着回来,就算她能安然回到相府,能有什么资格做我南景弘的妃子?不过是个破烂货而已!”
“太子!”皇后沉着脸,喝道:“请注意你的言辞!”
“母后!儿臣说的有何不对?”南景弘一副“我有何错”的模样,直视着皇后,“自从顾清浅失踪算起,到今儿都已经几天了?像她那般的娇娇小姐,怎么能在外面活下去?更何况是被人劫走!不图财,不图命,还能图什么?”
南景弘冷哼了一声,不再维持他在人前的良好形象,将从坊间听闻地污言秽语尽数倒了出来,恨不得顾清浅这三个字,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住口!”皇后怒斥道,手指气得都有些颤抖,她怎么就生了个目光如此短浅的儿子?
“你身为太子,怎能随意听信谣言,讲出这般恶俗不堪的话语?”
皇后压下心头的怒火,叹了口气,柔声劝道:“纵是如你所说,顾清浅那丫头被人掳了去,污了身子,你大可将其娶回家,给个名分,而后置之不理。只要你按照母后的吩咐去做,向你父皇请旨,下聘于相府,到时候,丞相府和将军府的人定会对你心存感激,怎可能不效忠于你?”
听得这些说辞,南景弘眉头越蹙越紧,但见皇后的表情,便将欲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腹中。却从其而生一股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