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暗卫来报,顾清浅毫发未伤被人救走,某位宫殿的主子愤怒之余满是震惊。她全然未想到顾清浅这个黄毛丫头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先前在宫宴上解了容妃的毒,再而祛除了冯美人体内的蛊虫,如今,居然还能在她的手下顺利逃脱,委实有能耐!
她以前倒是小看了这丫头!她本以为顾清浅不过是仗着有丞相嫡女和大将军外孙的尊贵身份,养尊处优,最多会些后院女子常用的把戏。但这一件又一件事下来,早已出乎了她的意料。
作为大家小姐,为何会有一身的医术?若是得了林黎的真传,倒还说得过去。至于护身的武功,也可归功于林家人的天性。但救走她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是容妃的人?是冯采薇的人?还是顾清浅自己的人?
此人能斩杀她手下多名暗卫,武功定是不凡。能将这般高手收为己用,背后该是如何庞大的势力?若此人是顾清浅培植,这丫头的城府是何其之深!
细思极恐,涂着丹蔻的手指不住地点着椅上的扶手。
她眸中突然精光一闪,顾清浅终究是个女流之辈,纵是有天大的能耐,若是收为己用,只会化威胁为助力。她不妨多用些手段,让这丫头乖乖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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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暴雨渐渐归于平息,乌云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叶尖儿上仍挂着雨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愈发的晶莹剔透。雨水积在路面坑洼处,宛如一个小水凼,倒映着洁白的云朵以及背后的蓝天。
然而,一切只是表面上的美好。稍加细心的人就会发现,泥塘里的污水混合着猩红的血液,不留心就迸溅在裤管、裙角上,甚至空气都变得腥臭难闻。是以几乎所有人都宁愿多走些远路,也绕开了此处。
同一时间,远在郊野的顾清浅二人却仍旧在疲于奔走着。
“甩掉他们了吗?”惊蛰再次问道。这一路来,他已经将探路的重任交与了顾清浅,自己则是全身心投入地飞身、跳跃、奔跑......
他信任顾清浅,凡是她指认的方向,必然是已经选择出的最佳路线。
“前方五十丈,树上有两人,手中皆有武器。”顾清浅轻声道。
惊蛰顿时加快了脚上的步子,不过片刻之中,拔剑,收鞘。一路行来,顾清浅早已习惯了他的迅速。
“如今,方圆一里之内没有人了。”顾清浅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下来。两三个时辰过去,他们终于暂时甩掉了那帮人。亏得此人武功体力尚好,否则定是早早落入了黑衣人的手中。
惊蛰听此,放眼望了望,道:“前方不远处有一山洞,小姐且先将就一会儿。”
顾清浅点了点头。
在雨中浇了数把个时辰,他们二人早已是从头到脚湿了个透彻,她的体力纵是恢复了些许,湿衣贴身,恐怕也容易感染风寒,真就不若找个地方歇息歇息。
惊蛰奋身一跃,树端连着树尾,转眼间,便到了那处山洞前,屈身将顾清浅放到了地上。
因着位处半山腰,又是坐北朝南,山洞里倒未进多少雨水,干爽得很。
惊蛰寻了些木柴,因着连日降雨,只有些湿哒哒的枯树枝子可以用。从袖中取出打火石,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升起了堆篝火。
“我到外面守着,小姐可自行将衣物烘干,莫要着了凉,否则这荒郊野地定会坏了身子。”惊蛰自顾走到了洞外,在背阴处寻了块石头坐下。阳光恰好射到此处,倒也为他驱散了几分寒意。
顾清浅也知道现下不是扭捏的时候,但两世的教养根深蒂固,纵是周身安全,她也做不出在野外露身子的事情。她坐到篝火前,添了几根柴火,看着火势渐渐旺了起来,才从怀中取出玉瓶,往嘴里塞了颗玉清丹,缓缓闭上了双眼。
但愿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得益到洗精伐髓的好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西方只余了一道橙黄色的光线。
“小姐,可是好了?”惊蛰忍不住问道,一个多时辰过去,纵是再慢的速度也应该将衣物烤干了才是。
然而,洞内并未传来任何回答,唯有篝火“噼里啪啦”地作响。
惊蛰放开感官,向洞里探了探,却没有丝毫的气息。他神经一绷,拿起身侧的剑便冲了进去。
空荡荡的洞穴,只见顾清浅盘腿坐在篝火前的空地上,双手搭在膝上,眼睛轻阖,在火光的映衬下,流露出健康的光泽。
惊蛰诧异,没想到顾清浅竟在荒郊野外练起了功法,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被她这般信任,还是嘲笑她太过天真。
他又添了些枯树枝,稳稳坐在了顾清浅的对面,丝毫不敢离身。从她与黑衣人的对战中,可以看出是有扎实的基本功,却好似遇到了瓶颈。想到那瓶玉清丹,惊蛰淡淡一笑:她此时应该是在洗精伐髓吧?
自闭上眼,顾清浅仿佛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中的自己又回到了十三岁那年,母亲尚在,她是父母、家人掌中的明珠。这一年的秋试,她偶然认识了连赢天,两人一见钟情。在他得了状元后,应自家父母同意,十里红妆,将她迎娶进门,朝喝礼拜,满目萦绕的皆是喜气。
然而画面突变,只见连赢天拿着剑对着她,怀里则搂着个柔弱似水的女子。他的嘴一张一合,不断地说着什么。顾清浅虽然听不到,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