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巷,小竹屋内。老祖宗寻榻而卧,已谢绝见客多日。
细瞧之下,不难察觉,她气色颇有些许憔悴苍白。实则,除她之外,余下几族的老古神,日子也好过不了多少。整日里,为了寻得凤心颜的踪迹,可谓是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今日,还是因得了古佛请见。方不得已,才梳妆戴发,踏门而出。
老远,便见一老僧,缓然踱步而来。她忙起了身,迎上前,开口便问:“可是颜儿出了何事,劳你这般如此急忙寻我?”
“阿弥陀佛!我主女君安好!小天君的肉身,恢复的极好。神识虽不易复原,但得了老君看护,料也无甚大碍。”古佛施礼应答。
闻言,老祖宗稍有心安,越渐缓和下脸色,又道:“那是因了何事?”
眼下,局势紊乱,众族之间已是汲汲忙忙,尤其凤族更甚。是以,老祖宗了然,如非要事,古佛是决计不会在此刻前来叨扰。
“前几日,我等全付身心,皆放在了小天君的肉身与那神识之上。却遗漏一项要事。”说罢,他似稍显紧张的加重的呼吸。
继而,又言:“眼下,小天君的一魂一魄流落凡间,恐将其灵性亦带走了几分。然,此刻她既无肉身庇护,又无神识管控。那点滴灵性于她本身,虽说不过分毫。可于那凡间的生灵,却是无上至宝。此事,其凶险程度,将。
若小天君魂魄遇害,她真身将不复完整。此事若搁在平日里,到也不甚严重。左右她神识未散,待他日重聚,亦可自行休魂养魄。可眼下,事态紧急,已时日无多,容不得如此。您看这……”
话音尚且未落,便见老祖宗抬手,将其打断:“你所担心之事,不无道理。近日来,我也正为此事着实忧虑。见之不得,护之不得,实无他法。眼下,我等只得倾尽全力,尽快将她的魂魄寻回。”
咸宁郡内,一处荒山之上,一众生灵正鏖战不息,方兴未艾。
凤心颜孤军奋战,俨然不敌,节节败退,已是强弩之末。大抵不肖半刻,便要败下阵来。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恐再无逃生之望。
白宸身处于后,虽尽力护她。然,较之鹿玄之辈,他委实有些许力不从心。
顷刻间,二人均已伤痕累累。
于此时,却见白宸从怀中取出一物。此物方方正正,寸尺之长,寸尺之宽。其色玄如墨汁,暗沉无光。
咋见此物,鹿玄等人瞬时僵住。继而,双目圆睁,大惊失色。
少顷,众人相互推搡着退却一旁,方怒急道:“白宸,你个忘恩负义之辈。居然用跋陀匚来对付我们!想我大哥在天有灵,也定不会饶恕于你。”
“鹿三叔,我本无意与您为敌,更无意伤害大家。今日,算我白宸恳求诸位,放我二人离去。我愿在此起誓,从今往后,将永不踏入此地。”
小狐狸毛色纯白,尚未化作人形。然,言语之间,却铿锵有力。维护之情,亦态度决然。凤心颜瞧着,瞧着,便红了眼眶。
一时间,两方僵持不下。
见之,白宸狠了心肠。他转过身,面朝众人,又言:“我不知这女子体内有何等宝物。得之,许可大增修为。然,今日,只要这跋陀匚还在我手中,尔等便决计讨不到便宜去。
你等可要思量清楚,此次与我一战,有几层把握能胜得了我。即便拼死胜了,你们又能分到几分?如若不幸,在将性命也一并搭里,可值得不值?”
此番言论,着实说进了众人心底。这女子身上到底有无宝物,大家也只道听途说。几分真假,尚且辨别不得。眼下,既无几分胜算,又何苦赔上自己多年修为与性命。一阵思量后,便生了退却之心。
见此,鹿玄瞧着白宸,目光越渐凌厉。不待众人言语,就见他忽而发难。手执精雕木杖,迎面直击。
于此时,凤心颜距离二人尚远,不及阻遏。这一击,鹿玄可谓下了十足十的力劲。若击中了,想来不死也必丢掉七分命去。
眼瞧着一击将中。却见,白宸手中之物忽而光芒万丈,灼的人双目刺痛。待要细看之际,鹿玄已匍匐于侧,胸前大片血污。
众人见状,皆踌躇不前,沉而未语。
俄顷,又见白宸踱步而来。将凤心颜血迹斑驳的玉璧执起,决然离去。
此山原为儆菰山。山间有一修行千年的老狐仙,名为胡戙。
想当年,白宸逃逸至此,便是为他所救。后续,许是投了缘。待白宸伤愈,胡戙便将其收下,做了弟子。此后,更是教养于侧,如同己出。
后,老狐仙寿终正寝之际,便将自己一生所得,全然交付于他。
当中,有两件宝物,实为不可多得。
其一,便是那禅訫灵珠。取自无极荒莽水域的最深处。那里,有一生灵,其名鲛人。蛇首,人身,鱼尾。
其色湛蓝,喜食人族。
鲛人之心,空洞无物,浅淡无形。如鱼吐水,结水成沫。
鲛人故去,其心不泯,沉入海底,结成宝珠,取名禅訫。
传闻,此物可将人纳入其中,瞬间送去千里之外。着实算得是个护身御敌的好宝贝。后不知因了何故,竟被胡戙幸得。
其二,便是这跋陀匚了。相传,此物到实属有些故事。
早年间,胡戙曾育有一子,取名跋陀。是个白毛赤爪的小狐仙,生的十分漂亮。不曾想,尚未满月,便不幸早夭。
胡戙心伤之余,万分不舍。托着小跋陀的肉身,几日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