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亮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主,她江满秀生了儿子脾气越发的大,他有些时候真真是觉得受不了了,“臭娘们,别给你脸,你还得意忘形了。每次当着众人的面说我的不是,你不要脸,我要脸呢。别把自己当神,当仙。”
江满秀哪里吃他这一套,她将碗狠狠地往桌上砸,气冲冲地道,“宋亮!你太过分了!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是我丈夫,我多说一句错了吗?你为了这点小事跟我吵?是不是不想过了?”
江满秀歇斯底里,似乎她受了极大的委屈。宋水春怀里躺着的宝贝孙子宋荣胜吓得一个劲地哭,怎么安抚都没有一点作用。晓尔晓梓吓得脸色发白,下了桌,一左一右靠在沈欣的怀中,整个身子瑟瑟发抖。沈欣赶忙起身,护着她们就要往外走,“我吃好了,我先带她们回去,你们慢吃。”
沈欣护着晓尔晓梓走出去后,屋里的吵闹声依然没有停。江满秀果真不是善茬,再这么下去,小孩子是最大的受害者。
之前江满秀胡闹的时候,宋亮还能一忍再忍。今日兴许是喝了些酒,再加上之前一直积压了很多的怨气,趁着酒劲就发泄了出来。他站起身,高出江满秀整整两个头。他用手指着江满秀,咬咬牙,“不想过了就滚蛋!我真真是受够了!你当自己是谁?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当自己是天女下凡呢?我娶你回来是过日子,不是玩日子。”
李素英被这样的局面吓得不知所措,只能接过宋水春手中的宝宝,进了屋,不断地轻声安抚。
宋水春上前狠狠地给了宋亮一巴掌,气哼哼地道:“多大点事?闹的这样不愉快。现在你满意了吗?一个大男人,这点气都忍不住,怎成大事?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他转身就踏出了家门槛,他不想再逗留片刻了,太压抑太难受。
宋亮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往凳子上一坐,倒了满满一大碗的米酒,咕噜噜使劲往口中灌。生活如此不易,婚后生活为何更糟糕了呢?本来坐看宋远一家的笑话,现在却成了自己出洋相,心情真够郁闷的。
秀莲识相地拉着江满秀去了别屋,她哭的很是厉害,坐在床边沿一个劲地说着自己的不容易,“小莲,你说我怎么这么可怜?你二哥吊儿郎当,没份正经工作,钱挣的少。就这样的条件,我都能舍心嫁给他,为他生儿子。前不久才检查出,我这肚子里又为他怀上了一个。他既然这般不想过,我看这肚子里的孩子也留不得了。”
“亮嫂,万万使不得啊,孩子是无辜的。亮哥也是一时气过头罢了,他那性子你还不晓得?”
秀莲其实对江满秀还是心生不满的。她成天占着自己给宋家生了个大胖男孩就得寸进尺,在家里跟个大小姐似的,什么也不做,只顾自己吃喝玩乐睡觉。李素英又分外偏袒她,秀莲做为小姑子,就更说不得话了。
江满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伤心到太平洋去了,“你说我的命怎么这般苦?她沈欣本来就不好看嘛,我有说错什么吗?字跟人哪里一样?我看你二哥就是心里有鬼,他外面肯定藏了别的女人了,才敢这样对我大吼大叫的,哎,我不想活了。”
江满秀那胖身子一俯一仰,秀莲皱着眉头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扶住她,“好了,不哭了。为了孩子们着想,你们都应该好好过日子啊?不然孩子怎么办?”
“小莲,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要不要留下?”
江满秀止住了哭泣,抬头看向秀莲,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跟鼻涕。同是女人,秀莲应该能帮她拿定主意。
秀莲一本正经地道,“亮嫂,你若能听我一句劝,你就把肚子里的孩子留下来,跟我二哥好好过日子。日子都是人过的,一起努力了才会越过越好。成天愁眉苦脸、吵吵闹闹,这日子能好过到哪去?你说是吧?”
江满秀站起身,声音沙哑,“小莲,你说的是。我现在肚子饿了,我要回去吃饭。”
说完,她便整了整衣裳走出房间,坐回餐桌前,哼哧着继续大口吃着饭,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秀莲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宋远宋亮兄弟俩已经不在饭桌上,他们拿着酒**、两只杯子走了出门,在河边停住脚步,坐在小草堆上。
“哥,真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候咱们都还没成家,日子是苦了些,却更快乐呢。”
宋远跟他碰了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仰天笑道,“人一旦沾上了感情这种东西,你就很难说服自己不去想。快乐也好,痛苦也罢,终究是人生。我们要做的是且行且珍惜。”
他们兄弟俩已经好久没能一起聊聊天,说说彼此的心里话了。宋亮其实一心嫉妒宋远,他从来都是一身光辉的人,走到哪亮到哪,他成绩好,头脑精明,工作又顺利。宋亮呢,活脱脱一个打工仔,难逃生活的艰难。
“你跟沈欣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吗?”
“随缘吧。”
“哥,你们结婚四年了,不生孩子,是怕孩子出生也是傻的吗?”
他的问话刚落,宋远差点被一口酒呛到,“没有的事。她的变化挺大的,以前对她是没有感觉,不想伤害她。”
“额,哥,你不要告诉我,你们还没圆……房?”
宋远的脸微微泛红,点了点头。
宋亮大笑不止,“哥,你可真行。沈欣可真够冤的,这不知道的人都当她有病呢。”
“所以,我亏欠她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