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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九边军镇,最高军事长官乃是镇守总兵,总掌防区内的一切军务,权柄之重完全不逊色于封疆大吏。
除了各大军镇的镇守总兵以外,某些重要军堡营地的军事长官也同样拥有总兵的官职,地位虽然不如镇守总兵显赫,但这些总兵所负责的防线辖区大都是至关紧要,朝廷也是格外支持,他们的直属兵力却是毫不逊色!
花马池营的总兵史松就是如此,拥有私兵近三千人之多,可谓是实力雄厚!此外,副总兵郑余与参将钱保也各有私兵五百人,守备官包宏杰同样是拥有私兵三百人!
至于那些千户、百户,也皆是拥有私兵数十到百余不等。
也就是说,整个花马池营的万余边军,就有一半兵力属于这些将领的私兵!
至于另一半人,则大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在将领们的眼中就与奴仆无异,近乎是没有任何战力。
如今,禁军迟迟不能彻底控制花马池营的局势,就是因为这些将领的麾下私兵一心救主、不断反抗的缘故!
不过,麾下的私兵们虽然是表现悍勇,但在禁军大营内,众位将领发现自己被软禁之后,却一个个皆是态度软弱,不敢有任何反抗。
他们虽然是武将,也但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知道自己就算是反抗也改变不了什么,反倒是有可能会危及性命,所以他们只是老实本份的呆在房间里,紧张的商讨对策。
总兵史松乃是一位沙场老将,如今已是年近五十,在西北边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明白了“实力就是一切”的道理,只要是自己的实力雄厚,就没人敢轻易动自己,反倒是争相拉拢,所以他蓄养私军也就最是卖力,每年的战事也极少会让麾下私兵参战,还经常有避战之举动,就是怕自己的实力受到损失。
事实上,史松的观念从某方面而言是无比正确的,当他拥有五百私兵的时候,当时的陕甘巡抚保举他成为了卫所守备官,当他拥有一千私兵之后,又得到了曾经的三边总督的重视,升为了参将!当他拥有两千私兵之后,更是得到了上一任三边总督梁辅臣的重点提拔,成为了花马池营的总兵!
与此相比,有一些将领虽然是战功卓越,但他们手中的兵力不足,升迁速度反倒是不如经常避战以保存实力的史松。
总而言之,实力就是一切,史松早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时至今日,史松已是拥有三千私军,并且这三千私军皆是装备精良、武艺高强,要比其余将领的私兵更加精锐许多,哪怕是整个宁夏军镇之中,他都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
被关武元软禁之后,史松虽然是非常识趣、没有进行反抗,但也没有太多的恐慌,因为他手下拥有三千忠心耿耿的精锐私兵,不论是谁都要争相拉拢,绝不会轻易得罪自己。
所以,此时的花马池营虽然早已经是乱成了一团,众位将领也大都是坐立不安,但史松依然是老神在在,只是自顾自坐在酒席上喝酒打发时间。
来到禁军大营之后,虽然是没有见到关武元的身影,但关武元依然是为他们准备了三桌酒席,从这方面而言,关武元确实是设宴招待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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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么回事?”
“禁军难道是要叛乱?”
“关武元到底在想些什么?好生生的为何要领兵生事?”
“也不知道总督大人如今怎么样了!”
与史松不同,其余的将领们实力不足,加起来也不如史松一人,自然是没有那么镇定,自从被软禁之后就皆是坐立不安、相互商讨对策。
但很快,众位将领就发现他们如今受制于人,压根找不到任何对策,却是纷纷把目光转向了总兵史松,想要从史松这里寻求主意。
“总兵大人,您看咱们如今要怎么办?”
“关武元竟是软禁了咱们,这件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总兵大人,若是到了危急时刻,您可一定要拉兄弟们一把啊!”
“总兵大人,关武元突然是领兵作乱,难道就没有与您提前打招呼?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您才是真正的花马池营之主啊!”
见到众位将领纷纷围在自己身边,七嘴八舌的向自己讨教主意、寻求保护、甚至是想要让自己出手对付关武元,史松只觉得心中不耐,低声喝道:“都乱什么!又有什么可乱的!都放心吧,不论关武元为何要软禁咱们,又为何要领兵作乱,但只要咱们的实力尚存,他就不敢轻易刁难咱们!别看禁军人多,但他们久怠战备,只是样子货罢了,又哪里是咱们边军的对手!若是咱们被逼急了,掀了桌子翻了脸,胜败暂且不说,关武元绝对承受不了损失!”
说到这里,史松冷哼一声,又说道:“你们仔细听听,花马池营如今虽然是混乱喧哗,但并没有厮杀之声,禁军与边军显然只是相互对峙着,边军们没有咱们的命令,不敢随意与禁军冲突,但禁军也不敢主动动手,所以只是相互对峙着……你们等着吧,关武元很快就要来找咱们了!”
听到史松的保证之后,众位将领纷纷是安心了许多。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外突然传来了一个青年男子的悠悠赞叹声:“史将军不愧是西北边疆的宿将,确实是定力惊人,遇到了这般变故,却依然是从容镇定、心机缜密,实在是令人佩服!”
听到这道声音,史松目光一凝,抬眼看着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