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俊臣从户部衙门回到赵府,时间已是午后申时左右了。而赵俊臣在朝中的一众朋党,也都已是按照赵俊臣的吩咐,在赵府内等候多时。所以,回府之后,赵俊臣也不耽搁,在更换了衣装之后,就来到客堂与众朋党相见。在今天早朝上,毕竟是赵俊臣一派占据了上风,成功的拔掉了地盘上的钉子,除去了后顾之忧,所以与黄有容一党聚会密谈时的那种紧张火爆气氛不同,左兰山、詹善常等人,虽然明知道这件事情才不过是刚开始,但神色表情都还算是轻松。而见面之后,诸般客套与奉承暂且不提,当赵俊臣在客堂主位落座后,众“赵党”官员皆是肃静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赵俊臣,等待着赵俊臣的下一步吩咐。…………“咱们如今与黄阁老争锋,并非是最终目的,而是为了扩大咱们手中权势的一种手段,如今虽说是才是刚刚开始,却也要明白分寸,绝不能就这般无休止的与黄阁老争斗下去,否则只会让别人渔翁得利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接下来要把黄阁老打疼、打怕,让他知难而退……”一番客套之后,终于谈到了正题,赵俊臣端着茶盏浅饮了一口后,向众人缓缓说道。见赵俊臣神色淡定,好似接下来已是胜券在握,左兰山与詹善长等人也是愈加的轻松。“大人说的有理,正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如今咱们虽然暂且占了上风,但接下来却也不宜盲目出击,总要找一两个主要目标才是。”左兰山听到赵俊臣的话后,不由点头认同。顾全却是问道:“那赵大人您觉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赵俊臣虽然已是心中有了主意,但并不打算现在就说出来,只是轻笑道:“我没什么党争经验。虽然曾经整垮了温观良,却也只是机缘巧合,倒是你们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所以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确实,赵俊臣的这些朋党,从前大部分都是温观良的门人,当时朝廷历的派系冲突。可要比现在激烈多了,四位阁老也是相互不让,所以相比较赵俊臣,他们这些人党派争斗的经验也要更加丰富。而听到赵俊臣的询问后,左兰山当先说道:“依我看来,咱们首先要做的。还是把唐拯的罪名给彻底定下来,这颗钉子如今虽然被咱们给拔下来了,但若是就此放松,没有给他定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插回去了,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所以这颗钉子不仅要拔下了,还要砸烂了让它不能再用。如此才能安心。”赵俊臣笑着点头,说道:“这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如今工部都是咱们的人,三法司若想要收集人证物证,都也是绕不过咱们,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心中有数,想来也无需我刻意吩咐了。”听到赵俊臣的表态后。无论左兰山还是陈东祥,皆是连连点头,目光之中,满是热切。他们虽然与唐拯共事多年,但如今却是最想要彻底的把唐拯整垮,毕竟少了唐拯之后,他们在工部做事。再无他人掣肘,要方便许多,而且这次他们把自己这些年来的罪行都转嫁到了唐拯头上,若是这些罪名最终确定了。他们工部的屁股也就算是干净了。李立德身为刑部侍郎,思维更加细致,却是沉吟道:“如今咱们有大人您运筹帷幄,早早的准备充分,已是占了先机,又有西厂的魏大人帮衬着,更是收集了黄有容及其朋党不少罪证,接下来咱们无论想要弹劾谁,都是可以的,但具体的目标选择,却要好好的挑选一番。”顾全则说道:“要说黄有容在朝廷中枢的几位主要朋党,不外乎就是少傅张诚、文渊阁大学士霍正源、礼部尚书林维、刑部右侍郎闫鹏飞等人,既然大人您说要打疼打怕黄有容,咱们接下来的目标,也就要在这几人当中挑选了。”听众人纷纷发表意见,赵俊臣虽另有想法,却也没有反驳,想暂且先按着他们的方法尝试一番,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说得有理,不过,虽说要把黄有容打疼了,却也不能造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如今留着黄有容还有用处,也不能彻底把他打垮了,其中的分寸,却要把握好。”听赵俊臣这么说,顾全不由一愣,考虑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礼部尚书林维,就暂且先不要动了,这个人与黄有容有连襟之谊,若是把他给整治了,那咱们与黄有容也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同样道理,少傅张诚也不能轻易去动,他是黄有容的铁杆盟友,这些年来为黄有容出力不少,若是动了他,黄有容也必然会与咱们彻底杠上。”“哦?”赵俊臣问道:“这么说,咱们接下来的目标,不是文渊阁大学士霍正源、就是刑部右侍郎闫鹏飞了?这两人我不熟,都是怎样的人?”李立德身为刑部左侍郎,对闫鹏飞要更加了解些,说道:“闫鹏飞这个人,年纪虽然不过才四十出头,但他在刑部的资历却要比下官还要更深,又仗着朝中有黄有容的撑腰,在刑部衙门里颇是蛮横,而如今的刑部尚书冯陂大人年事已高,早已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近两年来,说刑部是由闫鹏飞在主事也不为过,连下官也都要让他三分。”李立德的能耐赵俊臣是清楚的,听他这么说,赵俊臣微微一愣,诧异道:“哦?连你也争不过他?”李立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道:“大人您也知道,咱们这些京官不像是地方官,总是相互掣肘着,权势大小不仅要看官位,更要看下面有多少人帮衬着,下官进入刑部的时间比他晚,根基不免浅些,所以这下面的郎中、员外郎、主事们,也更听他的话。而冯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