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也点点头,“的确是好事。”
他招招手,喊来一名青花瓷旗袍招待。
林家的玉坊可以直接对翡翠进行加工,那名招待带着时燃去内室挑选饰品款式。
她走后,又有人起哄言淮要不要玩一把,被他含笑拒绝,四周的人渐渐也散了。
只剩言淮和林沉澜两个。
林沉澜将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淡淡一笑,“这么公开的帮我,不怕被那家伙盯上?”
言淮少见地挑眉反问,“难道不是我早就盯上他了?”
林沉澜顿时笑出声。
和言淮熟悉后,他也了解了此人霸道的风格。
“我现在倒是替林棠波担心,他会不会被你整太惨。”他调侃了几句,说罢忽然掩下笑意,意有所指,“虽然我也没有立场提醒你什么,但有句话还是要说的。”
言淮示意他继续。
“时燃。”他郑重道出这个名字,方才的fēng_liú颓丧全都消失不见,“保护好她。林棠波被逼到绝路上时,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们说着话。
旁边的所有人和事都仿佛成了背景板。
在这样喧嚣的背景里,言淮的声音如眸光一样低下来。
“放心,她是我的命。如果林棠波敢打什么歪主意,我会让他下辈子也进不了林家宗祠。”
——
时燃在内室盘亘了好一会,走出来时,言淮倚在红木门边,正在等她。
“刚才在和谁说话?”
她隐约看到,刚才有一道身影在言淮身边停留了片刻,等她走近时,那人已经消失在拐角后了。
“林沉澜那个二哥。”言淮似乎连名字都不屑叫出口,牵住她的手,沿着长廊往住处的方向走去,“林家在东南亚的木材生意出了点岔子,想找我帮忙,被我拒绝了。”
时燃听出一点味道,“他想找你帮忙是假,想试探你的意思是真吧?”
言淮赞许的侧首看她一眼,“跟在我身边这几个月,居然已经练出这种警觉意识了,不错。”
时燃笑着掐了他一把。
停手后,才认真道,“林家在东南亚的势力树大根深,怎么着也不需要你远隔千里过来救火,这点我当然能看得出来。只不过,玉坊里你帮林沉澜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传到了林棠波耳朵里,他这么急吼吼跑过来试探你,都有点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林棠波了。”
言淮笑的高深莫测。
“哪怕狡兔三窟,被逼急了也会露出马脚。其实也怪不得他太急功近利,毕竟林老心思难测,指不定什么时候二房就失势了,他当然要趁大权在握时,赶紧稳固实力。”
时燃对他们这些明里暗里的斗争,并不是很感兴趣,但如今已经掺和进去,时不时也会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然而在她心里,最想知道的,其实是林老的那个秘密。
那个关于母亲去世真相的秘密。
晚饭时,言淮因应酬缺席。
直到林宅的所有八角灯笼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他才带着一身酒气而归。
这家伙一喝酒,就像变身似的缠着人不放,时燃忍不住被他闹地咯咯笑起来。
就这么一路笑闹着进了浴室。
仆人早就知趣地放好了温热的水,两人舒舒服服的依偎在一起泡澡。
言淮背靠浴缸,一手揽着正在看平板的时燃,小口喝着旁边时燃给他准备的橘皮水。
酸涩的味道,令他不住皱眉。
取二两鲜橘皮加水煮沸,加少量细食盐,摇匀后当茶饮,三次可解酒——时上看到的偏方,非要让他试试。
却不知道,一想到回去后她在等他,言淮哪里还会让自己喝醉?
身前的小女人忽然疑惑地发出一声问句,不知看到了什么逸闻趣事,连男人修长的手指从她身上滑过,都没有注意到,一张小嘴却还振振有词。
“橘皮水不能剩哦,要一口喝光。”
言淮本来只打算浅尝辄止,现在也只能硬把那杯酸水灌完。
等到喝完后,却想起林棠波最开始和他对话时,并没有直接奔入主题,而是提起她赌玉那件事——
那块藏翠的矿石胚,其实是他命人准备的,已经探测过了,拿来让时燃去赌,也不过是为了赚她一个开心。
林棠波当时在他面前,半是恭维半是感慨地说,“言老板对自己爱护的人真是大手笔。这份心思,无人能及。”
他当时没有接话,心里却在想,这天底下,也只有她一人,能及的上这份心思。
他们都对彼此存着最大的爱护。
这样的相守,足够一生欢愉,刻骨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