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时,窗外天色还没有亮起来。
时燃隐约感觉到有人在亲吻她的脸颊,春雨般绵密细腻。
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故作威胁:“装睡的人可是要受惩罚的。”
她昨夜被折腾的骨架都快散了,现下只觉得困意昏沉,懒懒地哼了一声,八爪鱼似的抱住男人的腰身。
掰也掰不开。
言淮低低笑了一声,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小无赖。”
再醒过来,已经将近九点。
时燃迷迷糊糊地被抱到洗手间,迷迷糊糊地开始洗漱,又迷迷糊糊地换好衣服,直到上了车,窗外山林间的清新空气,终于唤醒她大脑里的清明意识。
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两人计划好的游玩日。
“不是要上山吗?”
她看看窗外的景色,问道。
言淮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衣,袖口随意折起来,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看上去就分外有力。
这样一幅手腕,此刻慵懒又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每一寸都透着充满张力的男人味。
她看过去一眼,顿时再也无法转移视线。
“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山上日头正烈的很,我怕你受不了热。”
言淮从柜子里缺了瓶冰水给她,时燃这才恋恋不舍地从那手腕上移开目光。
“我订了一家环境很好的餐厅,带你去吃午饭。附近有几个不错的景点,下午可以去转转。”
他的安排自然是最合适的,时燃都不需要去问是什么餐厅,什么景点,只知道有身边这个人在,她永远不需要耗费多余的心思。
餐厅的确如他所说,环境相当不错。
三面临湖,所有窗子都是透明落地的,隔窗而望,便是银光粼粼的无垠湖波,因为工作日的缘故,客人不多,清雅又幽静。
他们用餐时,旁边新来了一桌客人。
是两个年轻女孩子,无意中打量到他们,尤其是言淮,目光顿时像被胶水粘住似的,定定地看了半晌。
时燃注意到这个小插曲,笑了笑,“我敢打赌,如果不是因为你身边有女伴在,她们肯定会冲上来找你要联系方式。”
言淮正在剥虾子。
他手指修长,动作也很漂亮,很快戴着手套剥完两只,跨过半张桌面,搁进她碗碟里。
那两个女孩子看见他细微体贴的小动作后,眼神里都浮现一阵感叹,别人家的男朋友,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
做完这些,他才开口,“未必。”
时燃故意和他作对地说:“你就这么笃定?搭讪要手机号这种追求方式,早就不是男生的专利了,现在大家都崇尚恋爱自由,女生主动一点,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是我笃定。”言淮用手帕擦了擦手,含笑看她,“而是你觉得,那几个手下是摆设?”
时燃循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向餐厅那端的一桌。
果然见桌前正襟危坐的几个男人,长相分外熟悉。
虽然叫不出名字,但能认得出,是平时跟在言淮身边的几个手下。他们面前也有不少菜色,但更像是摆设,反而是开水凉茶喝了大半壶。
明眼人都知道,这几个手下的作用是什么。
“原来你就是靠这种手段拒绝女生的。”她回过头来,笑意盈盈地道,“我听说你们谈生意时参加一些聚会、沙龙之类的,都会有名模明星作陪,那些名模就没对你表现出什么想法?”
“你说的那些模特明星,确实见过一些,不过我没什么兴趣,手下倒是有几个人喜欢这种类型。”
言淮说的很直白。
他们出去谈生意时,身边的确有不少风情各异的女郎环绕,但也不是谁都喜欢左拥右抱的
“而且,拒绝?”他挑起眉,笑意深沉,“我连她们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称得上拒绝呢?”
“还真是无耻。”
时燃嗤的一声笑开。
“我真心疼你那些手下,不知道替你挡了多少爱慕者。”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男女之间的事情都是一个道理。”言淮忽然压低声音,“就像我对你一样,不也是一直追在你身后么?”
她拿着水杯的手忽然一滞,面前的男人却已低低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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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他们挑了离饭店最近的一条风情街,打算转转。
来苏州已经好几日,一直没有出门,时燃被闷坏了,今天特意穿了平底鞋,誓要把这条街逛穿。
青石板铺开的小巷子,因为午时的一场阵雨,砖石都被冲洗的亮堂堂地。头顶有铁丝悬在空中,挂着一盏盏花花绿绿的油纸伞,远远望去五色缤纷,煞是漂亮,倒营造出一番古香古韵的意境来。
两人牵着手,不紧不慢地在街上流连,路过看着顺眼的小店铺,便进去转转。
不一会,言淮手里便提了好几个纸袋。
说实话,这种风情街,全国每个城市都差不多一个样子,就连街上店铺里贩售的东西,没准也都是出自同一个小商品制造城市。
自小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以两人的眼界自然看不上这里的东西。
尤其,花费比市面高三倍的价钱,去买一件看不上眼的东西,本来极其不值。
但因为身边男人难得的浪漫,一切不值得,都变成了值得。
时燃吃饭时特意搜索了过,这条街上有哪些出名的店,走到街尾时,正好有一家店铺,在她的搜索答案之内。
是一家很有历史的苏绣坊。
墙面上摆满了苏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