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她趴在枕头上,侧头向后看,神色染上一丝慌张。
言淮将她的小脑袋推回去,好让她乖乖地继续趴着,用手指在她手背涂抹着什么。
“这是族人们自制的防蚊药膏,很管用,我拿了一罐。别看这里靠近海边,环境清凉,但因为潮湿的缘故,蚊虫很多,你这样直接就睡了,第二天起来必定一身的包。”
果然,后背被他抹过的地方,泛起一股清凉,刚才在半梦半醒间还总来叨扰她的小蚊子,似乎很是忌惮那膏药的味道,振着翅膀在房顶灯光盘旋,不敢再靠近。
这下,全身都舒服了。
“这东西还真挺管用。”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言淮的手指在光裸的脊背上,来回滑动着。
“刚才族长家的小孙子来我这蹭了几口饭,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没想到族长却生了大怒,把小村子斥责了一顿。”
她谈起刚才他不在时的小插曲,语气颇有几分怨叹,似乎在替那小孩子打抱不平。
“后来还给我送来一块巧克力,感谢我请他吃饭的恩情。这种懂事的小孩子,如果是我生的,真是爱惜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责骂呢?”
他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家常话,似乎在笑。
“会有的。懂事的小孩子和不懂事的小孩子,无论你想生哪一种,我都配合。”
她一愣,脸上顿时一红。
“谁要你配合了……”
偏过头去想用小拳头锤他,伸过去手,却没够着。上身倒因为动作间的拉扯,胸前的起伏露出半个圆润的弧度。
言淮眼角瞥见了,没吭声。
喉结却上上下下动了一下,眸光随之暗了下去。
“这边的小孩子过惯了苦日子,都特别懂事,心思也细腻,你对他一份好,他会还你十分。”
他开始语调正经地配合她话家常,虽然注意力早已因她刚才的动作,不知散到了哪去。
“我还是觉得可惜。”时燃重新转过头去,虽然不知道言淮抹个药膏为什么还没抹好,只能继续絮叨,“如果给他们更好的条件,让这些孩子看看外面的世界,等到下下代,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愿不愿意接受帮助,还是另外一回事。”
他的耐心开始消失,嗓音渐渐从清明变得喑哑。
“燃燃,不要乱动。”
她适时听出了他声调里压抑的情绪,停止了因为痒而忍不住做出的小动作。
并且终于明白,她从刚才就一直感觉得怪异是怎么回事。
因为上药的缘故,她的上衣几乎都tuō_guāng了,连内衣也是。
言淮……这不是把她的后背全看光了吗?
她忽然有些心跳加速,颤着声问,“快好了吗?”
言淮面不改色的撒谎,“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
感觉时间都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时燃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温水煮着的青蛙,一刀一刀地,快要被人吃掉。
言淮手下动作开始变得缓慢。
他涂抹的很仔细,连肩胛骨的位置都没有放过。
药膏本身清凉之极,却因为他格外认真的手法,突兀地泛起一丝痒意,惹得肌肤在他手指流连过的地方,仿佛带起一路闪电的火花。
窗外海潮阵阵,风帆鼓涨,月光萦绕万里碧波。
她的脊背裸露在窗口下,盛着跳跃不止的光芒。
他的手像冰凉的蛇,蜿蜒游走,趁她不注意时,忽然深入腹地,发送出危险的信号。
谁都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开始的。
也许是风吹散了言语,让两个人都没办法继续在暧昧的气氛里装傻,又或是一个无意的眼神,惹了火,带了电,就这样,让两颗火热的异极磁铁,就此相吸。
时燃感觉到身下清凉的黏腻,全都蹭在了床榻上。一夜的涂抹尽付东流。
她想出声提醒,却被长驱直入的唇舌堵住了所有声音,剩下的,只有回应。
回应,他所有的旖旎和热情。
逃不掉的。
不止今夜,还有他。
她都逃不掉。
纵然小时候那个约定,于她而言只是童言童语,后来在罗布泊,那场英雄救美的浪漫邂逅,才是她心动的开端。
但也算爱上了。
爱上他这个有着变态般的执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偏执狂。
——
时燃醒来时,天际正泛着鱼肚白,晨光熹微,万里无云。
窗子被叉杆支起来,外面浪打礁石,潮声近在咫尺。
清风拂面,清新之极。
她却觉得腰酸背痛。
尤其是大腿内部的几根筋,像被扭了一般,隐隐作痛。
躺在身侧的男人大概是昨夜出了一番大力气,到现在都还在酣睡,平素总要蹙起来的眉头,此时平坦地没有一丝沟壑,唇角微微翘着,神情安静满足。
她看着看着,竟忘记了全身疲软,忍不住用手抚上那翘起的唇角。
却被捉住。
“小调皮。”
他没睁眼,却低低笑开了,抓着她的手就放在唇边吻,吻够了才肯放手。
“醒了就开始闹人,是在嫌我昨夜表现不好?”
她羞红着一张小脸,把手撤回去,语气嗔怪,“你不也一醒就开始不正经……”
不正经地调戏她。
言淮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在她微红的颊上一扫后,又继续合上。
“你错了。”他懒洋洋地换了个睡姿,顺手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