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燃忍不住笑的更深。
事实不是明摆着的吗?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完全收敛所有慵懒和漠不关心,像过去的小时燃一样,完全信任他。又怎么会有其他人?
看上去这么睿智机敏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犯傻的时候。
言淮把头搁在她柔软的肩窝里,近乎贪恋地嗅着她头发上好闻的气息。“你是个坏人,居然让我有种想要犯罪的冲动。”
他低喃着,像个不知足的孩子,紧紧圈住她的所有,不肯撒开。
时燃楞了一下,全身忽然有些僵硬。
言淮却像得逞似的笑了一声,又说,“不过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
时燃无言以对。
是谁说,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变幼稚的,她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不也和小孩子一样,偶尔会产生一些和自身年龄不相仿的幼稚念头么?
被抱着转移到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言淮还要抓住她耳鬓厮磨一会,门铃却意料之外地响起。
大半夜的,谁会有事找他们?
“第二次了。”
言淮面色不豫地抬起头,眯起眼睛,意有所指。
上次在伊朗的旅馆里,被送餐的小孩子打断,也是一样的情况。
这种时刻屡屡被人打扰,真是有种想教人大骂一顿的冲动。
时燃感觉到,喷洒在脖子上的呼吸炙热的烫人。她还坐在怀里,言淮努力克制着自己手上的力道,防止因为怒意而不小心伤害到她,直到某种兴奋平息后,才恢复了正常语气。
“我给你叫的睡前热饮,等我一下。”
她看到他沉着恼意的眉头,居然有些想笑,忍俊不禁地嗯了一声。
从他腿上下来后,言淮似乎还舍不得走,俯身替她系好几个不小心崩开的扣子后,才过去开门拿东西。
她追着他的背影看过去,开始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个男人认真起来,居然比她还粘人。
八分热不加糖的木瓜牛奶,的确有助于晚上睡个好觉。
两人在落地窗前的一对沙发上对视而坐。
没有开房灯,视线半明半暗,不远处就是无垠深沉的海面。这样的幽静浪漫,很适合趁着夜色促膝长谈。
知道她睡眠质量不好,言淮回来后很大方地放过了她,没有再索取。时燃慢慢喝着牛奶,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用平板电脑处理公事的男人。
她爱极了他这幅专注的模样。
尤其是偶尔遇上困扰的皱眉,或是摩挲咖啡杯柄的小动作,都是很常见的小习惯,但因为是他,因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有了新计划。”他忽然出声,语调正经,“总部那边调来了一批直升机,会以海域巡逻的名义跟在这艘游轮的后面,一旦发生变故,会立刻赶过来和我们对接。”
原来,除了“借用”武器,他也准备了后手。时燃猜想,除了这个后手,应该还有更多她不知情的c计划、d计划……狡兔三窟,这个词用在言淮身上还真是不虚。
“这么大的阵仗?”她听到描述,讶异不已,后又想了想言家经营的内容,也就不再奇怪了,“不过,万一他们还没有靠近游轮上空,就被安保人员用武器击落了,情况岂不是更糟糕?”
言淮仿佛早就料到一切,“所以我们尽量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后天在泰国登陆。只要上了岸,一切危险都将不再构成威胁。”
时燃嗯了一声。
过了会,他又说,“其实我现在倒不是很担心萨默特他们会对我们不利,现在我们有后援,有武器,即便交火也有不小的胜算。”
“那你在担心什么?”
时燃想不出,除了萨默特还有什么足够忧心的。
“吉冈椎名。”
言淮说出这个名字,令她微微一愣。
“你是说……”她欲言又止。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林家。
他们今天,触摸到林家秘密的边缘。
“你觉得,林老是个什么样的人?”
言淮忽然冒出一句看似没有头脑的问题。
时燃想了想,然后说:“作为长辈来说,应该算是极好。我母亲自四岁起被他收养,在林家住了将近二十年,林老一直待她不薄,甚至在我母亲出嫁时,还准备了一套丰厚的嫁妆,连他视若珍宝的字画都带过去了几幅。”她顿了一下,补充道,“可能是他一生膝下无女的缘故,所以对我母亲十分看重,连亲生儿子都要羡慕三分。”
言淮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把膝头的电脑放在桌上,转过来给她看上面的内容。
是一张照片。
穿着旧式旗袍的女子,侧着脸,鼻上骨节微微凸起,因而显得有些疏冷,指间红蔻鲜艳,婀娜的身段掩映在深深庭院的花木后,只一个角度看过去,就称得上风情万种。
她看了半晌,忽觉似乎在哪儿见过。“有点像是……”可是说了半天,却又不记得,到底是和谁相仿。
“你也觉得似曾相识,是不是?”
言淮显然和她有同感,见她露出如此神色,没有一点惊讶。他按下方向键,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另一张照片,黑白背景,看上去很有些年代感。
“这是林老的原配夫人俞兆君,也是林家长孙林郁帧的亲生母亲,你应该在林家见过她的照片。”
时燃盯了半天,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