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接近渔区,获救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运气很好,还没靠近小岛,就被路过的一艘中型渔船发现。
船上是在附近海域以出海打渔为生的伊朗人,瞧见他们用反光的镜子发射出的求救信号,很快将船开近,放下绳梯接他们上了大船。
言淮用不算太熟练的波斯语和船主沟通,船主原本还保留着一丝戒备的神色,在他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后逐渐放松下来。两人最后相视一笑,船主竟还握住言淮的手,重重抖了几下,很是激动的模样。
他们在靠近船舷一侧的塑料凳子上坐下来。
面前摆着一张烤炉,甲板上堆着凌乱的啤酒空瓶和铁签子,看来在他们上船前,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海上bbq。
时燃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男人,低声用中文问,“你都说了什么?”
居然还会一点波斯语,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简直让她大开眼界。
言淮勾起唇角,露出招牌式笑意。
每当他露出这种神色,时燃就知道他要说的话或是要做的事,一定不简单。
果然。
“我告诉他们,我们是在伊朗生活的新加坡华裔夫妻。昨天从租了一条快艇出海游玩,不幸迷失航向,流落荒岛。”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们信了?”
“为什么不信?”
言淮招呼她搬着凳子坐近一点,告诉她,主人正在为他们准备烧烤需要的鱼虾海鲜和刷油。时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获救已是别人大发善心,现在居然还在人家的船上白吃白喝。
然而旁边的男人却一脸平静。
在言淮的字典里,大概是没有厚脸皮这三个字的。
“我用新加坡华商的名义在伊朗投资援建了三个港口,所以这些渔民对新加坡来的商人都很感激,不会有太多怀疑。”他把手臂搭在栏杆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时燃瞧他的神色不像有假,不禁追问,“难道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事情?”
他笑笑。
“如果我能预支未来,怎么可能会让你卷进来。”随后又说,“其实不止伊朗,在阿曼和以色列,我也有不同的商人身份,便于在特殊情况使用。”
她默了片刻,语调幽幽地默出一句,“这么多身份,能记住并且做到不混淆,也算是一种本事。”
“狡兔三窟。”危机解除,他重新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语调,不以为意地一笑。
“当你经历过生死危机,就会知道,只要能保命,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热情大方的船主端着铁盘送来串好的海鲜和刷油,临走前还替他们重新在烤炉上生了火,言淮熟练地拿起铁签,放在架子上烤,刚刚打捞上来的新鲜食材很快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新加坡华裔投资商的身份看来还真是好用,饱餐了一顿,又借了两身当地居民的便衣,时燃想索要联系方式,以便回去后可以答谢船主,却被连连拒绝。
言淮在旁边翻译:“船主说华人对他们都很友好,如果不是这些人援建了港口,所有海货的流通都有了正式管辖,他们这些出海打渔的渔民不知还要被多少黑商克扣辛苦费,所以这些小忙不足挂齿。”
船主一脸忠厚地笑着,对她伸出大拇指。
她心头一暖。
由于他们的出现,船主决定提前返航,并且好人做到底,替他们给港口的负责人打了招呼,两人没有被盘问太久,顺利出港。
伊朗比沙特更世俗化一些,街上出行的女人虽然还是从头到脚长袍裹身,但好歹能露脸了,漂亮的五官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由于这里存在信用卡制裁,他们身上又没有太多钱,只能卖掉身上的值钱饰品换成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