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
每到冬日,小梨总是难熬的,恨不得一整日都只窝在火炉旁。
初到这里那一年冬,见着纷纷扬扬十里银装素裹,她还是很喜悦的。可这刺骨的寒,却是她所不喜。漫山遍野的冬风,诚如刀子割人的疼。
“小梨啊,等等、等等。”
小梨在屋外匆匆拿了几块木柴正要跑进屋,却见九婶端着热气腾腾的盆子走进她家院子。
“九婶,这么大雪的天,您怎么来了。”小梨推开屋门,迎着九婶一同进了屋。
九婶将盆子放在了桌上,四溢的肉香飘散在空气中。
“我家那小闺女有喜了,昨个宰了头牛,今个炖了给大家伙儿喜庆喜庆,快给我找个盆子。”
“呀,真可是好事啊!眼见年来了,这添丁之喜还真是大吉。”
小梨立刻拿了个盆子放在桌上,九婶听了她的话,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夸着小梨会说话,一来一往的须臾间,小梨的盆子也盛上了两块硕大的牛肉。
“九婶不用这么多,我就一个人。”
“不多不多,你看你瘦的该是多吃点才好,要么以后成了婚要孩子都成了难事,你看我家那闺女壮的就跟这牛似的也好生养。”
九婶将盆子抵在腰间便要离开,却被小梨喊住了,她一边上前一边摘下脖子上的挂坠。
“九婶,我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这个玉坠您拿着,就当给孩子的见面礼了。”
“拿什么拿。”九婶皱着眉头推开了小梨的手,“客气这个作甚。”
“九婶您就拿着吧,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二人推推搡搡,可柔弱的小梨又哪是九婶的对手,九婶怎样也没有收,反而略显不悦。
“不如这样吧,小梨你也别见外了,你学问好,等孩子出生你给起个名字可行?”
小梨见九婶板起脸,也收回了手,连声应下,“行,行,九婶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听见小梨这话,九婶的面色一瞬间又恢复了来时的喜悦,“那成,婶子走了,你趁热吃啊!不够再上婶子家取。”
“好,九婶天黑路滑的,您慢着点。”
“好好,不用送了不用送。”
九婶走后,小梨摩挲了一番手里的玉坠,这正是半知出嫁前送给她的,如今也成了她对半知的唯一念想,也不知故人可好……
年关刚过,那红红火火的灯笼还没有来得及撤。这夜又是大雪纷飞,睡下没多久的小梨被村子里鸡飞狗跳的声音吵醒,这是前所未有的。
待她穿戴好出了门,也听闻了丰收回来的消息,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些伤兵。
村里人都赶去丰收娘家帮忙,小梨也急切的想去看看,却被结伴而去的九婶与李二娘拦了下来。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做什么,有我们帮忙就够了,天气寒你身子弱快些回家休息,省的再生病了。”
小梨拗不过她们,也就回了去,却是一夜辗转反侧。她一直期盼着丰收能够回来,却没想到这么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眼见着天要亮了,急促的敲门声惹得彻夜未眠的小梨一阵心悸。
“小梨姐快开门,小梨姐……”
“满宝怎么……”
“快跟我走,快。”
不由分说,满宝进了屋子便拉起小梨向外跑,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的小梨,就这样被他拉着,跑在脚印纷乱、凹凸不平的雪地里赶去他家。
气喘吁吁的小梨刚进屋,便被一只大手钳住手臂,强硬的拉到桌旁,“快,军医手臂伤了无法写字,你来写。”
“好。”小梨知道事态紧急,也没有计较眼前人的失礼。尽管他语气更多是命令,小梨还是客客气气的应下。
“白芨二两、仙鹤草三两……”
小梨将军医念的药方写好,方才那人立刻拿给军医,在其确认无误之后便收进皮囊中。
小梨这也才看清眼前魁梧黝黑,面色严谨,与满宝有五分相似的男子,看来他就是传闻中的丰收大哥,只是他似乎并不如传闻中的那般憨厚谦逊。
丰收一面向外走,一面将皮囊在身上绑紧,看得出他是要出山。门开后丰收娘焦急的追在他身后,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抬眸间小梨看到床上躺着一人昏迷不醒,且看屋外的戒备,应当是个将领之类。尽管她有诸多的好奇,可这一屋子煞气腾腾的气氛,她也不想多留,在丰收离开后,她也随即离去。
在这些人到来之后,村庄彻底的宁静了,甚至带着些诡异。
小梨身着单薄的衣服穿梭在冰天雪地、了无人烟的小路上。没有了满宝的带领,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摔了几个跟头才回到家。
许是出了汗又着了凉,小梨也病倒了,烧得满身酸痛无力,连起来点火炉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之际又想起了曾经的许多回忆,也同样思念她的家人……
“你可是醒了,真是要吓死个人了。”丰收娘说着埋怨的话,眼里却是抹不开的担心。
“咳咳,水。”
嗓子的干涩,让小梨还未开口便干咳了几声。屋门也随之被人推开,一群孩子焦急的围到了小梨床前。
“小梨姐你怎么样?”
“是啊小梨姐……”
端着水杯回来的丰收娘撵着孩子们离开,“去去去,还不快都回去告诉你们家大人,小梨没事了。”
孩子们鱼贯而出,房间里霎时间恢复了安静,只留下满宝和他娘。可那屋外却是一声接一声述说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