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上华夙的脸色顿时清冷。
“怎么样了?”上华夙一边询问,一边走到火凤身旁。
然而在见到火凤的这一刻,上华夙才发现他的伤势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火凤的身上没有被蛇咬过的痕迹,只是却仿佛脱了一层肉,似乎被什么给腐蚀得千穿百孔,他面色惨白,显然失血过多所致,还好他护住了自己的脸,否则根本无法辨认他是谁。
“撑着回来已经是奇迹了。”沈翎羽感慨了一句,没有再说话,用匕首一寸寸的剃掉火凤身上的腐肉。
他的药童苍术(音同竹),手中拿着一把药丸,正一颗一颗的往火凤的口中塞。
“大哥,你倒是吃啊!不吃你会死的,死了就看不到你家娘子和儿子了。”苍术即便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话痨,但却令紧张的气氛缓和几分。
“我来喂,你去帮翎羽。”上华夙走上前,将苍术手中的药丸接了过来,如同苍术方才所做。
而苍术也十分听话,又找了把匕首,在烛火上考过之后,如沈翎羽一样,在火凤的另外一侧帮其挂腐肉。
忙不开的沈翎羽对站在门口愣神的元坤说道:“元坤,写药方去煎药。”
“好。”元坤紧忙走到桌前,按照沈翎羽的口述将药方写好。
又按照沈翎羽的指示,元坤自后面摆放整齐的药盒中拿出药材,仔细的称重过后,抓成了一副药材,旋即出门去一旁生火煎药。
一时间屋内气氛安静,就连向来话多的苍术,也默不作声,专心致志的忙碌着。
随着营帐内药香的不断扩散,营长外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即便他们在外面窃窃私语,上华夙也听见了他们的议论。
“听说了么,晔大将军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晔大将军与那女人私定终身了,但那女人始乱终弃,跟这墟城城主好了。”
“你们没看到刚才那火凤什么样子了么!听说晔大将军为了给那女人治病,连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的火凤去找药了。”
煎好药的元坤急忙端着一碗汤药走到上华夙面前。
彼时他头上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滚落,煎药的热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对于外面那些士兵有恃无恐的议论,令他莫名其妙的心虚。
上华夙自元坤手中接过汤药,拿着勺子一边吹凉,一边喂给火凤。元坤因为没有收到上华夙让他离开的命令,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备受煎熬的看着上华夙给火凤喂药。
跟着上华夙这么多年以来,元坤现在对他真是越来越惧怕。从前是因为他无休止的捣乱,现在是因为他太过狠厉。
不过虽然上华夙已然改变,但唯一不变的便是他从没让自己看透过,所以元坤一直觉得上华夙深不可测。
上华夙将空碗递给元坤,元坤急忙小心翼翼的接住,送回到了原处。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上华夙终于开了口,说道:“不管是隐卫传出去的,还是晔家军,一律按军法诚挚。”
元坤心中感慨,才说过上华夙变得狠厉了,他这就要大开杀戒。不过这些人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平日懒散也就罢了,连大将军的是非也敢议论,当真是嫌命太久。
此次随军而来的有一百米晔家军,两千名士兵,晔家军是跟随“晔大将军”多年的将士。
元坤一直以来是上华夙的副将,但晔家军不归他管理。元坤知道他们纪律严明,纵然从前上华夙不管不问,他们依旧是千盛国最有实力的一支军队。
所以元坤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这传话之人,就在自己所带来的这些士兵之中。这些士兵说到底也是上华夙的军队,只不过平日都是交给他来打理。
如此议论将军是非,如果放在平日里,那当时连他这个管理者也该是要连罪的,但上华夙却让他来主事,显然是没想将自己牵扯其中。
“是,大将军。”元坤应声而去,随着他一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当即闭了嘴,作鸟兽散。
元坤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丢了自己的脸面,他双手掐腰,厉声喝道:“整军列队。”
随着他的话音落,击鼓声顿起,旋即上华夙便自营帐中走了出来,匆匆去往自己的营帐。
元坤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责怪的看向敲鼓那士兵,用眼神示意他停手。他也是忘了,那个自墟城中带回来的女子还睡在将军营帐中。
这一面元坤着人安排查找传播流言之人,那一面上华夙则在房中安抚真的被吵醒的小梨。
小梨对他还是排斥的,但上华夙却不给她推开自己的机会,就如同以前一样,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一声接一声的安抚道:“别怕,没事,我在。”
但小梨却还是极为不安,最终迫于无奈,上华夙只好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放进了小梨口中,任其吸允一番之后,又重新昏睡过去。
上华夙喊来了两名隐卫,吩咐他们守护小梨的安慰,又命其余人趁着雨势停歇,抓紧时间去城里寻血水和蛇胆。
上华夙因为不放心火凤,还是回到了沈翎羽的营帐中。火凤与其说是上华夙的下属,不如说他同翎羽一样是挚友。
火凤不是他的隐卫,也不是他的侍卫,两个人是不打不相识,且火凤的身份也非比寻常。想他死的人,和期待自己死的人都不在少数,所以两个人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