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善意善念(1/2)

望着小梨出神良久后，沈翎羽见到小梨的手指动了动，眼睛也逐渐打开一条缝隙。

他微笑而轻言道：“小梨姑娘，你醒了。”

小梨的眼睛逐渐睁开，她望着眼前的沈翎羽，就那样一直看着，就像失去知觉了一般，无法动弹似的。

沈翎羽察觉到不对劲，也顾不得城内的毒气，走上前去想为小梨诊治一般。

然在他靠近之后，便发觉小梨的抗拒，以及眼神中的恐惧。

可她的身体似乎没有力气，明明动作是想逃，却只是费力的动了动，几乎可以说是挪移。

沈翎羽想起了上华夙离开之前，所讲的墟城与他之间的对话，赫然间明白了小梨的一样是出于何种缘由。

小梨的眼神畏畏缩缩，令沈翎羽顿生怜悯，他屈膝下蹲，却悄然后退了一步，与小梨保持着一定距离。

沈翎羽对小梨温柔一笑，善意的伸出手，轻声说道：“小梨姑娘你别怕，我是翎羽，沈翎羽，我们以前见过的。”

小梨似乎听不懂他的话，望着他的眼中，恐惧没有丝毫减少。而她的视线也左右环顾，好像是在找人。

沈翎羽以为小梨是在找上华夙，遂指着房子的方向说道：“小夙他去找药了，很快就回来，你别怕。”

沈翎羽笑意更轻，是光，是如沐春风，渐渐的小梨的眼睛变得平和了许多。

沈翎羽心中终于是稍安了些，身为医者，他清楚的知道小梨对周遭的环境极为敏感，可能说话的一个重音，都会令其感觉到惧怕。

沈翎羽想给小梨诊脉，便试探性的又缓缓向小梨靠近了些许，目光直视她的双眼，谨慎的观察着她神态的变化。生怕自己表现出一丝的急躁，令他与小梨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消失。

沈翎羽停下动作，等了须臾，在见到小梨没有异样之后，他又往前挪移了两分，直到彻底走到小梨面前。

沈翎羽拿起小梨的手，正要诊脉，却被小梨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沈翎羽惊讶的瞪大了眸子，却没敢贸然将小梨推开。他转首看向小梨的眼睛，发现此时她的眼中竟然带有依赖。

他赫然间明白，可能不知是哪个动作，触动了小梨残存在她记忆中的唯一信任点。

“好，不怕不怕。”沈翎羽轻声安慰着，也趁机为小梨诊脉，很快也确认了他的想法——小梨体内的毒性，再度侵蚀了她的意识。

或者说，如果不解毒，这就是小梨平日的正常状态，而清醒则更似是毒发。

“嘚嘚嘚”的马蹄声再次响起，沈翎羽下意识的想推开小梨的手，却发现小梨将自己攥得很紧。

“吁。”上华夙停马在二人身前，望着他们之间握紧的双手，令他不由的眉头微皱。

沈翎羽怕上华夙误会，连忙出声解释道：“小夙，小梨姑娘毒性恢复了。”

“这是我在密室里寻到的各样野草，你看这其中有没有哪样是一枝花身体里的毒素。”上华夙翻身下马，将手中的包袱丢给沈翎羽，而后便走近小梨。

正在这时，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小梨，神情再度展现出惧意与排斥，竟是连连后退，躲到了沈翎羽的身后。

上华夙发现了小梨的异样，登时停下脚步，不敢再上前。他轻声唤道：“一枝花，是我，我是你的上华夙。”

沈翎羽转首望着身后几乎将头埋进自己后背上的小梨，轻声说道：“乖，不要怕，没事的。”

说完话，沈翎羽还拍了拍小梨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

沈翎羽转回头看着上华夙，将自己的揣测说给他听，“你且将你的忧思除去，温柔善意一些她现在当是只对善念有所信任。”

“嗯。”上华夙应了一声，单膝跪地，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沈翎羽。

沈翎羽对其指点道：“微笑，然后慢慢的靠近她。”

上华夙弯起嘴角，可却极为不自然。

沈翎羽看着他的强颜欢笑略显无奈，“你要发自内心的笑，她现在很敏感，你的善意是真是假，她能清楚的感觉得到。”

“可是，我笑不出来，莫说我体内有毒，就算我安然无恙，面对这样的他，让我如何能开怀。”上华夙的声音情不自禁的冷而重，满是无处发泄的怒火。他将手握成拳头，自责、恼火、后悔等等复杂的情绪填满了他的内心，让他恨不得将墟城连同自己，一齐千刀万剐来泄愤。

他知道上华夙的心思，可眼下的确不是时候发怒，反而当务之急更需要冷静才是。

“时辰快到了，你且先出城，派人去给爷爷与山鬼送消息，还有圣上那里，记得写封折子禀报。”

上华夙知道沈翎羽说的话没错，也知道他的主意是对的，但对小梨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来。

沈翎羽见他眼中仍有犹豫，继续出言劝说道：“我会留在这里照顾她，顺便看看能不能从这些野草上找出哪样是毒草。”

“谢谢。”上华夙郑重的对沈翎羽致意。

沈翎羽却只微微颔首，算作回应，便低下头将上华夙带回来的包袱打开，一一检查里面的药草。

上华夙看了小梨一眼，见她虽然胆怯，但躲在沈翎羽身后显然安静了许多，便也没再坚持。何况有沈翎羽在，小梨怕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上华夙站起身上马出了城门，来到了外面驻扎的军队中，回到了自己的主帅军帐。

写了一封奏折，而后唤来了自己的副将元坤，命其即刻派人快马加鞭将信送回千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