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我是该让你也喝下余念的。”墟城的声音,自小梨面前的那块红纱幔后传出。
小梨抬眸看着红纱幔,也不知怎的,竟是仿佛透过了红纱幔看到了其后的墟城。
“你知道我见过了多少肮脏,才看透了人心么?!”墟城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明就在眼前,可任小梨听来,总有些飘渺,好似在九霄云外一般。
“你不该妥协的。”墟城又再度转变话锋,说得小梨莫名其妙。
而墟城说完这句话后,与小梨同时保持了沉默,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直到一声熟悉的话音打破了这份平静。
“郎君到了,就是这里,咦?这人怎么会不在呀!”娇而媚,正是前几日刚离开的阿玉的声音,“哎呀,太好了郎君,这样我们就将两坛酒都搬走好了。”
此时阿玉的声音中满是愉悦的讨巧,还有那难以抑制的兴奋。
“我的酒至多只卖五次。”墟城的声音再度传来,此时已经变得很空灵了,小梨听得出,他已经回到了地面上的屋子中。
“出来吧!藏着掖着的作甚,怎么,看到爷的俊容城主羞愧了?”一声嗤笑的男音响起,却令小梨整个人顷刻间犹如雷击。
“上华夙......”小梨忍不住脱口而出,因为难以置信,语调甚至都走了样。
这般肆意,这般洒脱,这般放浪,不是上华夙,还能有谁......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在这儿么?!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墟城,我觉得可以多卖一次的,而且两杯也是足矣。”阿玉伸出两只手指对着自地洞中跳出来的墟城,挤眉弄眼的说道。
正在胡思乱想中的小梨,听见阿玉意有所指的话,不禁慌了神,大喊着“不要,上华夙快逃。”
可她的声音在地洞中只余不断的回想,却丝毫没有引起上面半点的注意,上华夙与墟城的对话也自地面上传到了小梨耳中。
“呦,还真是个俊朗啊!还是真是极品的酒曲。”墟城拿出他血色的扇子,兀自轻摇,声音中亦是不掩赞赏。
“嗯,你也是不错的,只是可惜了。”上华夙的话语不免惆怅,显然是为墟城瞎了眼而惋惜。
不过他这话当面说出来,根本不含半丝同情与怜悯,反而是对墟城极大的不尊重。
“不可惜,是我自己亲自抠掉的,就是看倦了肮脏的人心。”墟城浅笑嫣然,扇子半遮在面上,看上去着实像个美人,令上华夙忍不住咋舌。
“啧啧,这样貌,放在青楼楚馆,那可是绝色佳人啊!”上华夙也将腰间的扇子抽了出来,与墟城一齐扇风,好不潇洒。
“阿玉,你说是他美呢!还是我美?”上华夙看向身旁的阿玉问道,而墟城也转首望向她,似乎也是同样在开口询问她答案。
阿玉平日就在勾引俊郎用以换酒,遂也是见过不少俊朗的,觉得对于男人,自己的心早已如死灰般沉寂。
可饶是如此,在面对墟城与上华夙同时看向自己的这一时刻,她的脸还是情不自禁的红了,甚至心脏还如小鹿乱撞般跳得激烈。
“阿玉,怎的还害羞了。”上华夙见她面露羞涩,不由哂笑,揶揄道:“你这也是情场老手了,着实不应该啊!”
阿玉被上华夙的话弄得不免心虚,她可是在路上正巧听见了有人在问墟城在哪里,所以才故意搭话的。
见到那些人各个武功高强,她原是想做个交易换个酒喝的,不料在见到男子之后,她便不禁有了新的想法。
遂在城门口,便以这墟城只允许一男一女进入为由,将所有的侍卫都留在了城外,为的就是想借男子来换两杯酒。
她可不希望墟城真的死了,不然以后谁来酿皮肉不衰的酒给她。
“郎君说笑了,奴家虽不是处子,但也不是个水性杨花的轻浮女子,奴家当真是对郎君一见钟情了。”阿玉说着话便想攀上上华夙的手臂,而她的手腕处贴着一把匕首,显然是时刻准备着动手。
不过阿玉此时还是打算先按兵不动,毕竟她还没有听到墟城的答案,自然也不可能先将上华夙惹急了,万一他再反手将自己给杀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而此时,听见阿玉为了稳住上华夙所说的话之后,登时焦急得团团转。哪里还顾得上与上华夙之间的嫌隙,一颗心早已按捺不住,宛若火烧火燎。
“怎么办怎么办......”小梨掀开了方才墟城所在之处的红纱幔,企图冲出去,可才试探的迈出两步,却发现脚下又是悬崖,让她无法再继续向前。
小梨急急的退了回来,她所在的这一处只有一根蜡烛照亮,走不出多远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小梨走回桌前,急急的将烛台拿了起来,又重新走回到了崖壁用以照亮,却是发现这条路竟然到了尽头。
小梨拿着蜡烛在原地左右旋转,无意间烧着了一方红纱幔。薄纱遇火,顷刻间便化为灰烬,让小梨登时脑海中窜出了一计。
她急忙拿着手中的蜡烛,顺势整个将眼前的红纱幔都给点着了,而她则拿着蜡烛匆匆后退,生怕被火焰误伤。
熊熊的火焰一蹴而就的将整个空间展现在小梨面前,小梨看着满地破败的灰烬,赫然间目瞪口呆。
哪里有什么悬崖,不过是几处坑洼之地而已,显然她是被墟城的话给骗了。
“好你个墟城。”小梨的斗志又从新的燃了起来,哪里还有方才沮丧到要寻死的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