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县令带来了孟庭生,说是暂代锦阳镇亭长一职。
赵九微微颌首,随意问了几个问题。
孟庭生倒也算对答如流,只是话说的倒是蛮敞亮,至于做事啥样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当初孙亭长来的时候也好好的,可后来还不是抓住陈家的辫子就死也不撒手?
并不是陈果儿一家惊弓之鸟,而是以往的教训太深刻了,从以前的张亭长,到后来的孙亭长,莫不是对他们口蜜腹剑。
陈果儿却是看着孟庭生若有所思,以至于连赵九飞过来的眼神都没注意到。
赵九一边状似不在意的和于县令以及孟庭生说话,余光却始终没离开陈果儿的脸,从这个孟庭生进来开始,丫头就一直盯着他看。
赵九心中微恼,一股子突如其来的酸意涌上来,虽然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可周身上下突然升起的冷意却让众人心中一惊。
七郎就坐在不远处,也感受到了赵九的冷意,顺着他的余光看过去,却看到他凌厉的目光正落在陈果儿脸上。
转头再看向自家妹子,正盯着孟庭生一个劲的瞧。
“咳咳,果儿。”七郎扯了陈果儿一下。
“啊?”陈果儿回过神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七郎,不明白他突然叫她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于县令也感受到了赵九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心中一颤,回想着从来到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是经过仔细斟酌的,不该惹恼了九爷啊。
余光又瞄了眼身边的孟庭生,自动把赵九的怒意转嫁到他身上,肯定是九爷不喜欢这个人,才迁怒了他。
于县令心中不悦。
七郎把陈果儿叫到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哥,干啥?”陈果儿不明所以,一脸诧异的问七郎。
七郎这时候也停下来转身面对着陈果儿,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一脸的严肃转过来,“果儿,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咋能盯着一个大男人不错眼珠的瞧?”
别看七郎年纪不大,骨子里却是很古板的人,女子猛盯着一个男人看,传出去人家会说女子德行有亏。
更何况陈果儿和九爷早就两情相悦,她当着未来丈夫的面却看别的男人,这让九爷咋想?
虽然陈果儿是他亲妹子,但是他帮理不帮亲。
而且也正是因为陈果儿是他的妹子,七郎才更要管她。
陈果儿一愣,随即笑了出来,知道七郎是误会了,“哥,你想啥呐,不是那么回事,你没觉得那个孟庭生有点眼熟吗?”
七郎眉头微蹙,经过陈果儿这么一说,回头想想好像是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你再想想,咱那回去府城的路上。”陈果儿提醒道。
那时候老宅还没有去京城,陈果儿和十三的亲事也还没有完全退掉,陈杏儿在出嫁的路上被黑风岭的胡子掳走。
而那个赝品十三爷上门要赔偿。
陈老爷子又气又急,一病不起,托陈果儿去府城的镇北王府说清楚。
在去的路上,陈果儿和七郎最开始是坐老刘家车队的马车,跟他们一车的还有个商人以及一个书生。
“是他?”七郎也突然想起来,猛的看向陈果儿。
当时七郎坐在车上看书,那个书生很是轻蔑,还出言侮辱七郎种地拿锄头的手不该拿书本,言语间极尽讽刺。
后来陈果儿提出即兴发挥,以路边所见所闻作诗一首,结果孟庭生没做出来,灰溜溜的下了马车。
陈果儿点头,可不就是他吗,孟庭生一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眼熟,仔细一想可不就是那个自诩不凡的书生?
陈果儿还记得当时是借了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把孟庭生毙的那叫一个脆生。
七郎也很意外,“没想到是他,这是该说冤家路窄,还是缘分不浅?”
七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打趣,他们跟孟庭生之间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矛盾是有一点点,仇恨倒也谈不上。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至于真相如何要以后处事才知道。
陈果儿也耸了耸肩,她也没想到这么巧,新来的代理亭长竟然是他。
印象中这个孟庭生自命清高,很是瞧不起穷人,而且贪财。这样一个人来了,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那你也不能一直盯着人家瞧。”七郎再次道:“你就不怕九爷不乐意?”
刚才赵九的眼神,看的七郎脊背发凉,明明春天挺暖和的,他愣是觉得冷。
陈果儿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可能,九爷哪会是那么气的人,肯定是你多心了。”
赵九又不是泡在醋缸里长大的,再说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孟庭生跟他都不是一个等量级的,他要是感觉到威胁不是太可笑了吗?
而且陈果儿也不觉得赵九能为了她吃醋,虽然他们现在应该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但陈果儿就是无法想象赵九吃醋的样子。
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单纯的觉得不可能。
当然也或许是她还没有适应他们之间身份的转变,在陈果儿心里,一直当赵九是神祗般的人物。
神祗怎么可能吃醋呐?
沾染了世俗的感情,那还能叫神祗吗?
七郎还想说什么,被陈果儿打断。
“我天天都得去铺子里,见的男人多了去,要是九爷真为了这个不高兴,那还不得气死?”陈果儿振振有词,“而且九爷也从来没说过什么,所以我说是哥多心了。”
这个年代,女子被严重束缚,大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