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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儿吃过了早点,正要去楼上看一圈,就听到门口一阵阵悲天跄地的哭声。
这里是闹市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哭声?而且听声音好像就在门口。
陈果儿站起来刚想出去看看,就见有伙计急匆匆跑过来,“姑娘,不好了,茗香楼的人又来闹事了。”
“茗香楼?”陈果儿眉头微蹙,张掌柜都已经畏罪自缢了,茗香楼怎么还会来闹事,站起来往外走,“走,看看去。”
“姑娘,要不咱把那位大人找来吧。”伙计神色惊慌。
大人指的是张百夫长,自从张掌柜被抓之后,茗香楼的人也不敢来闹事了,他也就不来了。
陈果儿没说话,只白了一眼伙计,大步往外走去。
门口,停放着一口厚重的棺木,一众人穿着孝服,高举着“冤沉海底,凶手待诛。”的横幅。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手举白幡正在哭天呛地的悲嚎,“爹呀,您老人家死的太惨了,您在天有灵就惩治这些小人,夜半化作索命冤魂找他们索命……”
在他身后众人正是茗香楼的伙计们,一个个也都戴着孝,跟在年轻男子的身后嚎啕大哭,一副送葬的架势。
陈果儿来到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紧蹙。
他们开铺子做买卖,却有人把棺材停在这里,这买卖还怎么做下去?
况且也不吉利。
“你们干什么?”陈果儿大声道,直视着打着白幡的男子,“你是谁,跑到我们仙客来门口是想闹事吗?赶紧离开,不然我就报官把你们都赶走。”
之前茗香楼还是汇贤居的时候,陈果儿几乎每隔一天去一次,那里的伙计们她几乎都认识。后来张掌柜把汇贤居盘下来,改成了茗香楼,伙计们并没有辞退,依旧是原来的伙计。
陈果儿扫了一圈,只有打着白幡的男子她不认识,看他戴着重孝,想必是张掌柜的儿子。
陈果儿猜的没错,男子正是张掌柜的儿子,张少卿。
昨晚他才看过父亲,没想到半夜就得到了父亲畏罪自缢的消息。
张少卿悲痛欲绝,想起父亲临终前告诉他的那些话,让他去找陈果儿。
可她明明是害死父亲的凶手,张少卿不明白父亲是老糊涂了还是怎样,竟然让害死他的人去给他报仇。
这不是悖论吗?
张少卿也想到了有可能是亭长动手,暗中害死了他的父亲,但陈果儿却是元凶。昨晚他离开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后来他在门口看到陈果儿和七郎进去了,再之后就有人去他家里报丧。
说不定就是陈果儿买通了牢头,或者给亭长使了银子,才害死的他父亲。
况且若不是她三番五次的挑衅,父亲又怎会跟她鱼死网破,一次次争锋失败,最后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不但身陷囹圄,还背负骂名。
甚至死后都要受人唾弃。
没有陈果儿,他父亲就不会惨死,张少卿把这笔账算到了陈果儿的头上。
张少卿冷哼了声,“报官?你去报啊,你们不就会恃强凌弱,颠倒黑白,仗势欺人吗?你去报,我就在这等着。我倒要看看这青天白日之下,你们怎么将白的说成黑的,你们当着众人的面,怎么羞辱我张家的。”
张少卿眼睛通红,状若疯狂,手持着白幡转向众人。
“各位父老乡亲们,街坊邻居们,大家都睁开眼看看吧。”张少卿以白幡指着陈果儿,“就是这个妖女,她妖言惑众,污蔑我父。她还勾结官府,昨夜将我父残害致死,此等妖女为祸世间,当受万刀诛灭。”
“什么天命之女,什么圣女,她就是妖女。”张少卿悲愤欲绝,“父老乡亲们千万不要被她蒙蔽,此等妖女不除,此处不得安生……”
张少卿带着众人堵在仙客来门前,口呼冤枉,悲天跄地的,招来一大帮围观的百姓。
人们对他的说辞虽然抱有怀疑,但是听到张掌柜昨夜被人害死了,也都惊讶不已。
死者为大,就算生前做过再大的错事,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
面对张少卿对陈果儿的指责,大多数的人都保持缄默。
也有些人知道陈果儿家和亭长走的近,当初陈果儿刚盘下仙客来的时候,那时候铺子还叫天和茶庄,当时亭长和他的母亲都来了。
而且昨天张掌柜要放火烧陈果儿的铺子,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要说陈果儿恨张掌柜,背地里买通亭长弄死了张掌柜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咋样那也是条人命呐,都判了秋后问斩了,早晚都得死,何必非这么着急呐。”
“左不过大半年的功夫,就叫人家再多活几天还能咋地。”
“那可不一定,万一过后翻案了呐,还是早点整死才安心。”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仙客来的伙计们一个个脸色铁青,有人抄家伙就要冲出来跟茗香楼的人打一仗。
“不许乱来。”陈果儿抬起手,制止了众人,转向张少卿。此刻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眸底覆霜,凌厉逼人,两道精光直逼张少卿的眼睛,似要看穿他的魂魄。
“哪来的疯狗在这乱吠,你在问责我之前,先问问你爹都做了什么。”陈果儿大声道:“昨天大人在衙门审案的时候,大家伙都看的清清楚楚,是他爹纵火行凶未果,大人才判了他秋后问斩。”
“大家伙仔细闻闻。”陈果儿指着铺子四周,“现在还有昨天没有消散的火油味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