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娘,我姐咋一直都没回来呐?”陈果儿突然想起了陈莲儿。
之前在镇上的时候,小成子和齐福子把家里的情况基本上都介绍了一遍,却唯独没有提到陈莲儿。
李氏神色一滞,叹了口气,脸上带了一丝犹豫。
陈果儿的心顿时一沉,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姐出事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或许是李家给陈莲儿找了婆家,所以才一直没回来,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没,你姐挺好的,啥事也没有,就是……”李氏赶紧道,随即又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姥还有你大舅妈和二舅妈不知道给介绍了多少,可你姐就是死活不答应,问她啥也不说,真是……”
一提起陈莲儿,李氏就满脸的愁容。
女孩子十五岁及笄就可以谈婚论嫁了,陈莲儿已经十六岁了,眼看着再过两个多月就过年了,等到年后她就十七了。
虽说也有人家里的姑娘十七八才嫁人,但毕竟是少数,而且拖的年岁越大越不好,对名声也不好,甚至有些人会以为是姑娘家有什么毛病。
要不怎么拖到了那么大还不嫁人呐?
“俺觉着你姐心里兴许有人了。”李氏道。
她是过来人,姑娘家的心事自然是明白的。
陈果儿又惊又喜,忙问是谁?
她离开临山镇的时候还没发现陈莲儿有什么动心的对象,只不过要真的是这样,李氏该高兴才是,毕竟她之前一直帮陈莲儿张罗着亲事来着。
“俺要知道是谁就不犯愁了。”李氏撇了撇嘴,“问她又啥也不说,问秀凤也啥都不知道,俺这心呐,甭提多惦记了。你也不在家,俺这连个合计的人都没有。”
李氏一脸的愁容。
其实这事跟陈果儿说也不合适,毕竟陈果儿还未出嫁,可事关陈莲儿的闺誉,李氏更不可能随便跟别人去说。
一来二去憋在心里,就成了一块心病。
“你说说,这家里也不知道那是个啥样的人,这万一要叫人骗了去可咋整,到时候后悔药上哪买去?”李氏可算是找到了倾吐的人,絮絮叨叨的跟陈果儿唠叨着,“到时候丢不丢人是小事,俺跟你爹也不在乎,俺是怕你姐她想不开……”
李氏这会似乎已经认定了陈莲儿心里有人。
之前黄春生的事就让陈莲儿备受打击,要是再来一出,李氏怕这个大闺女受不住这刺激,万一再寻了短见。
李氏许是憋的久了,滔滔不绝的跟陈果儿唠叨着,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来回说。
陈果儿一点都不觉得烦,相反的心里暖暖的。
这年代的人最注重名声,谁家的姑娘被男子摸了下手都算是失节,更别说其他了。万一传出什么谣言来,就算是姑娘不以死明志,也会被活活逼死。
否则之前陈果儿也不会因为和李二狗传出的谣言,差点被浸猪笼。
而李氏和陈志义能不在乎名声,这更是难能可贵了。
“娘,你就别担心了,姐不是小孩子,她不会这么糊涂的。”陈果儿突然一顿,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抬眼就看到李氏担忧的脸,忙安抚道:“或许姐只是心情不好,也或许是觉得在临山镇待的更舒心,才暂时不想回来的。”
李氏悬了多日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一些,似乎是陈果儿说没事就不会有事,随后又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七郎。
提起儿子,李氏的脸上一扫愁容,满满的都是自豪,“俺说啥也没想到你哥能考中秀才,亭长大人还说你哥是啥星星下凡来着……”
陈果儿扑哧一笑,“是文曲星。”
李氏顿时拍手说是,接下来又是一顿夸奖,她没念过书,从心往外敬重读书人,因此儿子考上了秀才让她觉得整个人都扬眉吐气了起来。
“果儿,你说咱这算不算是改换了门庭了?”李氏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七郎考中了状元。
陈果儿咯咯笑出声,“娘,咱离改换门庭还早呐,等到哥啥时候考中了举人才算呐。”
中了举才算是入仕的开始,但也只算是一只脚迈入了仕途。
秀才和举人之间虽然只有一步之遥,却犹如天堑,很多人穷其一生也只能做个秀才。
不过七郎还小,过了年也才十五岁,比起那些三四十岁还是个秀才的人,他有更多的优势。
“放心吧娘,哥早晚考上,不光要中举,还得进京城考进士呐,到时候娘就是官家夫人了。”陈果儿的一番话说的李氏眼睛都笑弯了。
“俺也不图意啥,中不中的也没啥,只要你们几个都好好生生的就比啥都强。”李氏言不由衷的笑着,脸上的笑纹都开了花。
母女俩一直聊到了大半夜,才睡觉……
翌日一早,陈果儿起来的时候,李氏早已经起来了。屋子收拾的干净立整,早饭也都做好了,见陈果儿睡醒了,赶紧招呼她吃饭。
陈果儿应了声,从床上爬起来,梳洗已毕坐在炕桌上吃饭。
早饭是昨晚剩下的菜混在一起,庄户人家叫做烩菜,主食是三合面馒头。
本来以陈果儿家现在的条件,顿顿吃粳米白面也是很正常的,单是李氏习惯了省细,用她的话讲不能忘本。
陈志义和陈志孝也从客房来到后院,昨晚兄弟俩促膝谈了大半夜,之前的那点嫌隙也消失于无形,两人有说有笑的从外面进来。
一家人围在炕桌前吃饭,没人再提陈志节的事。
“果儿,你爷